“哎哎,你听到了吗?好像是音乐教室方向传来的……”
“今天下午也有音乐课吗?好好听,这什么钢琴曲啊?”
“蛮经典的曲子,d大调《卡农》,听这高低音音,应该是四手联弹吧?要不是待会儿有课我就去音乐教室看看了……”
两个女孩子挽着手匆匆从走廊穿过,高中文化课占了大头,音乐美术房经常无人光顾,悠扬婉转的钢琴曲萦绕在幽寂的教学楼,一间整洁宽敞的钢琴室内,两个身影叠坐着,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悦动其间。
几个固定低音后,由谢渊亭收尾,回旋的余音仿佛穿透身体,缭绕在周宴清的心脏内,重重颤动。
“很不错嘛。”
谢渊亭收回手指,眼底闪过惊异,周宴清的钢琴手法熟练,水平很高,绝非周母口中所谓感兴趣打发时间无聊一学的程度。周宴清勾起唇角,手指假意拨了拨琴键,说:“我幻想未来能有一天和你弹钢琴已经很久了,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萌生了这种想法。当然,还有另外更刺激的一种——”
周宴清凑上前含住谢渊亭柔软的薄唇,闭上眼,手指徐徐弹奏出《月光奏鸣曲》的高潮和弦,正是初遇谢渊亭练习的那首。
“我一定要在弹钢琴的时候吻你。”
谢渊亭无奈笑道:“幼稚。”
“只对你幼稚。”
周宴清拿鼻尖拱了拱他:“我带你回学校是想告诉你,你过去是我的,现在也是我的,未来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。我要重新涂改你的记忆,在你心里凿个窟窿出来,把我放进去,这样你就离不开我啦。”
周宴清对待感情是坦率的,他的眼眸仿佛是个万花筒,里头光彩熠熠,蕴着无尽的情感,谢渊亭很轻易就能捕捉到里头流淌的爱意。
放学铃声响起,两人跟着一群接一群攒动的学生走出了校门,路边摊有好几家卖烧烤的,周宴清要了两根羊肉串,没涂辣椒粉,抖掉上头的油喂到谢渊亭嘴边,认真说:“怕你胃痛,只给你吃一串,剩下这串你不许抢,除非你亲我。”
谢渊亭失笑,他不是一个馋嘴的人,可周宴清老是把他当小孩一样逗。老板看他俩眉来眼去情意绵绵,笑着调侃:“哟,两口子下班来接孩子放学啊?这么恩爱?”
谢渊亭还没反应过来,周宴清先开口道:“是啊,我下班早,平常都是我管,今儿个总算把孩子爹带过来了,顺便让他体会一下放学接孩子有多麻烦。”
“喏,纸巾。看你俩面生,年纪应该不大,不多享受一下生活,这么早就要小孩了啊?”
“哎呀,那没办法嘛,他老是不戴套——呜呜呜?呜呜呜呜呜!”
“……”
谢渊亭迅速捂住他的嘴,人都要无语死了:“你真是张嘴就来啊?”
周宴清举着羊肉串张牙舞爪挣扎,伸出舌头蜻蜓点水般舔了一下谢渊亭掌心。像是电流窜过,谢渊亭以闪电般的速度撤开手,周宴清气呼呼要啃他,烧烤摊老板在一旁笑:“再来一串?免费送你们。”
“谢谢老板,不了,我家这位身体不好,吃不了油腻的。”
周宴清婉言谢绝,他没考虑自己要不要吃,比起自己的喜好,他更习惯配合谢渊亭,谢渊亭喜欢吃什么,周宴清就吃什么。谢渊亭沉默片刻,拿手机付了三串的钱,将剩下那串递给他,说:“吃吧,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。”
周宴清愣了一下,担心谢渊亭误会,赶忙解释:“我没有勉强!我很少吃烧烤,我爸妈也不爱吃辣,所以我在家经常不沾这些,已经成为习惯了,谢哥,我——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谢渊亭打断他,轻笑一声,抬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,周宴清直勾勾地望着他,谢渊亭说:“我没有生气,只是看你吃东西的时候,心情会比较好。”
“这……这样啊?”周宴清的脸“蹭”地一下全红透了,为了掩饰害羞他强撑着胡乱说:“你心情好的话……那我心情也好!”
谢渊亭又摸了摸他的头。
其实比起胡说八道,周宴清更想问他是不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自己,不过说话的场合时机不太合适,谢渊亭肯定会糊弄他,周宴清揣着这一点小小的期待一直等到了几天后的一场酒宴。
酒宴是周家举办的,宴请各界商政同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