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下午,祁眠状态不好。他明知道自己没错,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对方地盘上。他不习惯争,也懒得吵,可那种“你得听我,不然我就让你难堪”的感觉,在工作界面里异常刺耳。
他想起沈砚处理指令时那种语气,简短、明确,从不否定下属处理结果,哪怕他要重来,也会只说一句:“再试一次。”
而曹峤——
“别让我再看见。”
这不是对工作结果的否定,是对“你这人不配出现在这”的警告。
祁眠关掉终端,出去洗了个手。
洗手池边的镜子照出他额角发丝有点乱,他低头冲了把脸,水滑进脖颈,凉得一下让他回神。
等他回去,曹峤正好走出去接电话。
终端还开着,祁眠看了一眼,那条他删掉的指令草稿被调了出来,顶上写着:
【初版结构有参考意义。】
——是他用的那一版。
他坐下,没动,只慢慢将新的格式重新设了一遍。
什么也没说。
第二天祁眠抵达工位时,他的终端里收到一封简报调令:
【三号系统协助任务重构,原监理退出,主控变更为沈砚组。】
【系统原因:权限划分重构。】
祁眠看了一眼,指尖轻点确认。
他没有问为什么。
当他走进七号资料站的时候,沈砚已经在了。
桌面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水,温热还在,手边是他一贯用的逻辑投影终端,数据正缓慢加载。
他抬头看祁眠:“来得挺快。”
祁眠没动声色:“新任务没说是谁主控。”
“那现在知道了。”
祁眠走过去,把外套搭在椅背上,没问更多。
沈砚看着他打开终端,启动数据输入。半分钟后,他忽然开口:
“你那套初版,留着。”
祁眠顿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