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后的屋子静悄悄的,只剩下暖黄的灯光洒在地板上,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祁眠坐在沙发旁,手里整理着今天带回来的资料。指尖滑过一叠又一叠的纸张,动作细致而专注,偶尔眉心微蹙,似乎在分神。
没过多久,一沓文件从手边滑落。祁眠本能地伸手去捞,动作有些急,指尖不小心被纸角划破了一点。一阵轻微的刺痛从皮肤上传来。祁眠低头,看着指腹上那道细细的红痕,并不深,但流出了点点血丝。
他还没来得及处理,一道熟悉的影子已经落下来。沈砚走过来半蹲下,动作沉稳而利落,一手帮他拾起散落的文件,另一手自然地扣住了祁眠受伤的手腕,低头看了一眼。
动作很轻,却稳得像铁钳,让人不容抗拒。祁眠微微一僵,呼吸下意识滞住,但没有抽开手。
沈砚抽出一片酒精棉片,撕开包装,低头擦拭着他指尖的小伤口。酒精的凉意透过破损的皮肤渗进来,祁眠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,睫毛在眼睑下抖得微不可察。
沈砚的动作很稳,擦完后也没说什么,只是简单地确认了一下伤口,随手把酒精片丢进了垃圾桶,整个过程一气呵成,干脆利落,就像处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。
可祁眠却觉得胸口发紧,他指尖摩挲着裤缝,眼神低垂,心跳却莫名地加快了节奏。
那种被照顾的感觉,太久违,太陌生,又让人想要沉溺其中。
祁眠睫毛微微颤着,像是在和自己做什么激烈的斗争。最终,还是抬起了头。沈砚正坐回沙发上,低头在处理终端文件,姿态从容,气息沉稳,肩背挺拔得像一座随时能庇护风雨的城墙。
祁眠咬了咬下唇,心脏像被什么轻轻揪了一下。他犹豫着,小心翼翼地开口,声音很轻,几乎要被空气吞没:“……我可以,靠近你吗?”
话一出口,祁眠整个人都僵住了,耳尖迅速泛起了明显的红色,连脖颈处都微微烧了起来。
沈砚听见这句话,手指顿了顿,微微抬起眼,目光沉静地落在祁眠身上,没有说话,也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。
祁眠慌忙别开目光,指尖死死攥着裤缝,像是下一秒就想逃。
沈砚沉默了两秒,指尖轻敲着桌面边沿,语气很低,带着一点点不动声色的勾引:“是想待在旁边,还是——想更近一点?”
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是蓄了很久才缓慢吐出来的热气,带着一点点故意拉扯的意味,
却又极克制,没有过界。
祁眠的肩膀明显一颤,耳尖红得快滴血,连手指关节都绷紧了。他咬着牙,什么也说不出来,眼神慌乱而局促。
沈砚看着他,眉眼沉稳,没有继续追问,只是很轻很轻地,在空气中勾了勾手指,一个极其隐晦的动作,
像是——【来。】
祁眠咬了咬牙,指尖绞着衣角,呼吸很浅,胸口闷得发烫。
然后,他慢慢地,一点一点地,向沈砚靠了过去。是那种小心翼翼的,迟疑又坚定的靠近,像是终于听从了内心最深处的呼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