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园长奶奶说我脸红发烫,我心里顿时“咯噔”一下。
坏了!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?可不能让她察觉到我这成年灵魂在五岁躯壳里的“真实意图”啊!
我连忙眨巴着自认为无辜的大眼睛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,用一种带着几分稚气和撒娇的语气说道:“没有呀园长奶奶,我感觉我体温挺正常的呀。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奶奶你的手刚刚在外面碰了凉的东西,所以感觉我比较热呢?”
为了增加说服力,我还很“自然”地,把小身子又往她那散发着淡淡馨香的怀里轻轻凑了凑,试图用更紧密的接触来证明我“没发烧”。
那股独特的、混合着成熟女性体香与某种温和护肤品味道的馨香,似乎因为距离的拉近而更加清晰了,萦绕在我的鼻尖,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心感,让我的心跳,不由自主地,似乎比平时快了几分。
园长奶奶被我这略显笨拙的“解释”和黏人的小动作逗笑了,那原本带着一丝担忧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。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,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,语气带着几分嗔怪,几分宠溺:“你这孩子,小嘴巴倒是挺会说。都这么大了,还跟没断奶的小宝宝一样黏人呀。”
虽然嘴上这么说着,但她那抱着我的手臂,却似乎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,顺势将我更稳妥地拢在了她的怀中。
嗯……这种被全然接纳和包容的感觉……真是前所未有。
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怀抱的柔软与温暖,不同于父母那种略带粗糙的、充满了生活奔波气息的怀抱,园长奶奶的怀抱,带着一种独特的、让人安心的女性芬芳与温软。她平稳的心跳声,隔着薄薄的睡衣,轻轻地传递过来,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,奇异地抚平了我内心深处诸多莫名的躁动,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……与一丝丝只有我自己能察觉到的、隐秘的雀跃。
“奶奶……”我把脸颊轻轻贴在她柔软的臂弯处,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、略显含糊的腔调,小心翼翼地问道,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我太重了呀?压到奶奶了?”
“傻孩子,你这点小分量,哪里会压到奶奶。”园长奶奶轻轻拍着我的背,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,带着一丝笑意,“奶奶就是觉得,你这孩子,今天好像特别……嗯,特别依赖人呢。是不是……平时在家里,爸爸妈妈工作太忙,陪你的时间比较少啊?”
来了!这正是我期待的引导式提问!
我立刻抓住了这个绝佳的“表演”机会,开始我的“卖惨”大计,为我接下来更“合理”地享受这份“特殊关照”铺平道路!
我慢慢抬起头,努力让自己的眼圈看起来微微泛红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和失落,用一种孩子气的委屈语调说道:“嗯……爸爸妈妈平时都要经营饭店,每天都很忙很忙的……天不亮就要出门,天很黑了才能回家……他们……他们也没有太多时间能陪我玩,也顾不上我……”
说到这里,我还非常应景地吸了吸鼻子,努力营造出一种孤单可怜、极度渴望关爱的小可怜形象。
“所以……所以,除了爸爸妈妈之外,平时……平时跟我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,就是院长奶奶你了……奶奶你对我最好了。”我用一种充满孺慕的眼神望着她,力求真挚。
果然,园长奶奶听了我的这番“肺腑之言”,眼神中立刻充满了怜惜与疼爱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那只原本只是轻抚我头发的手,也转而更加温柔地、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我的后背,柔声说道:“唉,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。你爸爸妈妈也是为了这个家,为了生活在努力打拼,他们也很不容易……”
“我知道的!爸爸妈妈很辛苦!”我立刻“懂事”地接口道,然后用一种无比真诚的眼神,郑重其事地看着她,语气坚定地许下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“宏伟誓言”:“院长奶奶!你对我这么好,就像我的亲奶奶一样!等我长大了,以后赚了好多好多的钱,我一定……我一定给奶奶你买一个特别大、特别漂亮的房子!还要请保姆照顾你!让你天天都开开心心的,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!”
这话一出口,掷地有声!我明显感觉到,园长奶奶抱着我的身体,在那一瞬间,微微僵硬了一下。
她脸上的温柔笑意也似乎凝固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……带着几分惊讶,几分审视,甚至还有几分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。
“林凡,”她看着我,语气也不再是先前那种全然的哄劝,而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,“你……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?买大房子?请保姆?”
糟了!是不是话说得太过了?太成人化了?太不符合一个五岁小屁孩的认知了?
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,这“爽”过头,差点翻车!但脸上依旧要努力保持着那种“我是认真的”、“我说的都是真心话”、“我只是想对你好”的天真无邪又无比坚定的表情。
我歪着小脑袋,眨巴着我那双自认为清澈无辜的大眼睛,用一种带着点委屈,又带着点执拗的语气说道:“我……我就是想对院长奶奶好呀!奶奶你对我最好了,比幼儿园其他小朋友的奶奶都好!我想让你过上好日子!”
我试图用这种“童言无忌”的纯粹孝心,来消解她话语中的那一丝疑虑。
园长奶奶定定地看了我好几秒钟,眼神中的情绪变幻不定,复杂难明。
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、感动、些许的疑惑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我难以准确形容的,仿佛被触动了内心深处某个柔软角落的欣慰,以及……一闪而过的,难以察觉的落寞与感伤。
我心里忽然“咯噔”一下,一个被我忽略的念头浮了上来。
是啊……我怎么差点忘了?
据我“上辈子”那些模糊的、道听途说来的零星记忆,这位王院长,她的孩子们好像都在国外定居发展了,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探望一次。而她的丈夫……更是在很多很多年前,就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车祸而早早地离开了人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