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排驾驶座上,江屿握着方向盘,眼神却是一个劲儿地往后视镜里飘。
看到自家向来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小叔叔,此刻像个老妈子一样嘘寒问暖,甚至为了让姜愿靠得舒服点,稍微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充当人肉靠垫,江屿觉得自己牙都要酸倒了。
他压低声音跟江嫣调侃:“瞧见没?这就叫铁树开花。以前谁要是敢在他面前这样,早被扔下去了。”
江嫣白了他一眼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:“闭嘴吧你,专心开你的车。这叫温情时刻,你这种单身狗不懂。”
两人在前排挤眉弄眼,后排的空气安静又和谐。
随着海拔升高,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而原始,空气却愈发清冽。
夕阳西下,天边烧起一片绚烂的火烧云,将连绵的青山染成了金红色。
车子终于拐过最后一道急弯,一座古朴静谧的小村落映入眼帘。
村子依山傍水,青瓦白墙散落在绿树掩映间,炊烟袅袅升起,偶尔传来几声犬吠,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境。
车刚在村口停稳,挂着木牌的院落里便走出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青年。
青年约莫二十出头,眉目清正,见到豪车停下也不见慌乱,只是快步迎了上来。
“几位是江老先生的家人吧?”
青年目光扫过几人,最后停在江灼身上,微微拱手,“师父今日已经歇下了,定下的规矩是过午不诊。几位舟车劳顿,不如先在隔壁的民宿住下,明早我再领各位过去见师父。”
江灼微微颔首,并不强求,转身推着姜愿的轮椅往民宿走去。
江屿和江嫣对视一眼,耸了耸肩,认命地开始搬运后备箱里的行李。
山里的清晨雾气湿重,公鸡打鸣声此起彼伏。
四人踏着晨露推开木门时,老中医正站在院那棵老槐树下打太极。
老人年过七旬,须发皆白,但面色红润,双目炯炯有神,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练功服衬得他精神矍铄。
“来了?”老中医收势,目光如炬,落在轮椅上的姜愿身上。
屋内陈设简陋却充满了草药香。老
中医手指搭在姜愿纤细的手腕上,眉头时紧时松,随后又仔细检查了她腿部的肌肉状况。
“经络堵得厉害。”老中医收回手,“想要重新站起来,得用猛药,针灸通络,草药拔寒,两者结合,很快就能站起来了。”
姜愿指尖微颤,“很多是多快?”
“只要你这女娃娃能吃苦,五天我就能让你站起来。”老中医哼了一声,转身去取针包,“先把心放宽,我说了五天就五天。”
不过片刻,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桌上铺开。
姜愿看着那细长的针尖,有些紧张,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。
“别怕。”江灼不知何时拉过一把竹椅,坐在了她身侧,“我就在这陪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