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底,孩子是无辜的。
姜愿自己就是从小在缺失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,每一步都走得比别人艰难百倍,她太知道那种滋味了。
她可以恨宋闻礼的不堪,鄙夷阮唯的不知廉耻,但她不会将这份怨恨迁怒到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身上。
她只希望那个叫芙芙的小女孩,以后能过得好一点。
然而,她这点仅存的善意,在宋闻礼听来却像事情有了回转的余地。
“阿愿,你要是喜欢孩子,我们可以生一个,我们生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。”
见姜愿眉眼间的冷意愈发深重,他又慌不择言地补充道:“或者,或者我去把芙芙要过来,阮唯那种女人根本不配当妈,我把芙芙带回来,我们一起养,好不好?你来当她的妈妈!”
姜愿听着他这番荒唐至极的话,只觉得自己也挺好笑的。
根本不该对这个男人再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指望。
宋闻礼,从头到尾,彻头彻尾,都是个无可救药的自私鬼!
他以为自己在施舍什么?
让她去给他的私生女当妈?
这是何等的侮辱!
他根本不在乎芙芙的感受,也不在乎她的尊严,他只想着怎么把自己从这个烂摊子里摘出去,怎么能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他想要的“圆满”。
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。
姜愿径直转身上楼。
走进主卧,姜愿拉开床头柜的抽屉,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红色的封皮。
结婚证。
她拿了出来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烫金的三个字。
鬼使神差地,她翻开了它。
照片上,她笑靥如花,眼里的幸福和欣喜几乎要满溢出来,紧紧挨着的男人英俊清朗,眉眼间尽是缱绻爱意。
曾经的甜蜜有多真切,此刻的讽刺就有多尖锐。
姜愿闭了闭眼,将那点残存的痛楚,一点一点地尽数压了下去。
舒了口气,她利落地将证件一并装进包里。
姜愿拎着包,从楼梯上走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