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哪里是来关心案子的,分明是来给汪直撑腰擦屁股的!
小皇帝之心,真是路人皆知,再也不装了!
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,苏无忌紧紧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他明白,在皇权的偏袒下,张巡的死,注定只能成为一桩“意外”。
东厂再一次,凭借着小皇帝的支持,有恃无恐,无天无法!
这时,汪直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袍,走到苏无忌面前,脸上带着胜利者的阴笑,低声道:“苏提督,别以为就你有靠山!这天下,终究是陛下的天下!识相的就早点投靠陛下,还能保住你的荣华富贵!否则……呵呵!”
“那车夫怎么死的,你就会怎么死!”
苏无忌听着这赤果果的威胁,冷冷地盯着他,目光如刀,一字一句道:“汪直,你干爹曹德贵死前让我带你带句话!”
“什么话?”汪直闻言一愣,问道。
“他事他在下面等你父子团聚,一家人整整齐齐!”苏无忌冷笑一声回答。
话罢,苏无忌收剑而走,任由汪直气的原地跳脚!
今日没有杀了汪直,这仇,他苏无忌,记下了!
来日,若不将他细细的砍成臊子包成饺子,他苏无忌誓不为人!
……
一个多时辰后。
带着一身未能完成任务的愧疚,苏无忌回到了慈宁宫,向太后复命。
他详细禀报了东厂如何抢先提人,人犯如何“恰到好处”地畏罪自尽、皇帝如何亲临偏袒,最终如何将此弥天大案轻描淡写定性为“意外”的整个过程。
上官嫣儿端坐于凤座之上,静静地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,只有一层冰寒的怒意在她眼底凝聚。
当听到小皇帝赵如构那明显偏袒的处置时,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,凤眸之中最后一丝对养子的温情也彻底消散。
“哀家知道了。”待苏无忌说完,上官嫣儿的声音平静得出奇,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。
“此事,错不在你。是哀家低估了他们的狠毒与无耻,也高估了皇帝的……良知。”
她缓缓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沉沉的宫阙,语气转冷道:“他们以为杀了张巡,让周明远坐上首辅之位,便能掌控内阁,进而逼迫哀家彻底放权?痴心妄想!”
她猛地转身,凤目之中精光闪烁,已然有了决断:“既然他们不仁,就休怪哀家不给皇帝情面了!”
“陛下年幼,近来行事愈发乖张,易受奸佞蛊惑。之前哀家怜他,给予部分监国之权,望其历练。如今看来,为时过早,且其身边小人环伺,恐于社稷无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