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学第一周的上午,yan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,斑斓地洒在课桌与地板上。天气还微微凉着,空气里有粉笔灰和刚擦过地的清洁剂味道。
林予晴走进教室时,还不太习惯穿着制服的自己。她的脚步不算快,抱着书包,一脸淡淡的拘谨。转学的第一天,她低着头走向导师指给她的座位——靠窗第二排。
她没注意到,右侧那个位子上的男孩,已经偷偷看了她三次。
那男孩叫沈子乔,四班的怪人。他喜欢画星星,笔记本里全是宇宙涂鸦,连国文课也能画出土星环。他不太说话,只有数学好的时候会自信一点。
「嗨。」他试着小声打了声招呼。
她抬头,眼睛有点清澈得过分,像是连句话都能照进心里。
「嗨。」她的声音乾净。
子乔原本只是想装作不在意地问候,但她这声「嗨」,让他手心不自觉地出了汗。他想再说什麽,却什麽也没讲出来。
午休过後,老师让大家画出「关於自己的三件事」贴在黑板上。予晴思索片刻之後写下:
1喜欢看星星
2喜欢写日记
3讨厌说谎的人
写完,她加了几颗手绘星星贴纸,贴在纸角。这些小贴纸,是她从前一所学校的文具店买的,从未用过。
子乔在她写字时偷偷瞄了一眼,心脏忽然漏跳一拍。他慢慢打开自己的笔记本——那本星星封面的笔记本,写上:
「宇宙有很多可能x,我想知道她是哪一种。」
放学钟声响起後,大家像泄洪一样往外冲。林予晴慢吞吞收书包,眼神扫了一眼窗外的云。
那是一层一层堆叠起来的白云,像静静横躺的山脉。
沈子乔没来得及多想,只是鬼使神差地开口:「你有没有觉得,那些云看起来像还没命名的星座?」
她回头看了他一眼,有些惊讶,也有点想笑。
「还没命名的星座?」她轻声问。
「嗯,有些星星…只有你自己知道它们的名字。」
她没有回答,只是点了点头,背着书包走出教室。走到门边时,她像想起什麽似的转头,轻轻补了一句:
「你画的那本笔记本……我觉得很漂亮。」
那是他第一次觉得,心脏好像不是用来跳的,而是用来掉进某个地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