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客人好眼力。”老人布满皱纹的手突然挡住银钗,”这支‘月华凝露’不卖寻常人。”
顾相宜疑惑地看向突然僵住的陆川。他喉结滚动了下,声音有些发紧:“九瓣莲心,叶藏玄机老人家可是姓墨?”
老人浑浊的眼中精光暴涨,枯枝般的手指猛地攥住陆川手腕:“小伙子识货!莫非,你是陆家那个小子?“
说完,老人又惊疑地看向顾相宜,”这是夫人?“
顾相宜警觉地后退半步,陆川却反手握住顾相宜的手,对老人说:”她发间空着,缺支好钗。老人家,认识我?”
”好,好。正是,当年,我墨家受过你陆家恩惠啊!如今见到恩人以后了!“老人突然咧嘴笑了,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龈,”一千五百元,便宜你们小两口了。”
”我们不是”顾相宜的辩解被陆川掏钱包的动作打断。
她瞪圆了眼睛看着陆川数出十五张纸币——这个连加班费都要讨价还价的家伙,居然眼都不眨地买下支银钗?
她哪里知道,陆川收到欧阳家一千万诊费,经济情况已经与当时不可同日而语。
珍珠突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。陆川转身时,顾相宜发现他眉眼间藏着罕见的郑重:“转头。”
”什么?”
温热的指尖已经拂过她的耳廓。顾相宜倒吸一口气,正要后退,却听见银钗划过空气的细微声响。陆川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,动作熟稔得仿佛演练过千百回。
”你”顾相宜突然噤声。
发丝被拢起的触感太过温柔,与他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。微凉的银钗贴着头皮划过时,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细微的颤抖。
陆川分神的刹那,顾相宜从旁边镜子的倒影里看见——他低头为她绾发时,垂落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阴影,嘴角绷成一条克制的直线。
”好了。”陆川的声音有些哑。
珍珠在她鬓边轻轻摇晃。
顾相宜抬手要摸,却被陆川捉住手腕:“别碰,会散。”
他的掌心烫得惊人。
顾相宜这才发现两人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。陆川特有的薄荷混着草药的呼吸拂过她鼻尖,一时间失了神。
“走走吧。”顾相宜慌乱转过身。转身太急,风衣腰带缠上了陆川的皮带扣。
卖货老人哈哈大笑,“千里姻缘一线牵啊!”
陆川一边解着纠缠的衣带,一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:“顾总这是要绑着我拜堂?”
顾相宜气得去掐他胳膊,却被他顺势握住手指。十指相扣的瞬间,珍珠映着朝阳在她鬓边荡出莹润的光弧,宛如晨露坠在初绽的莲瓣上。
陆川和顾相宜没有注意到,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瘦高男子站在街角,阴鸷的目光紧盯着陆川。
他掏出手机,低声道:“师父,找到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