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年疫情,海城封城,雪积得有家门口的石墩子差不多高,”钟灵边说边比画,“连出门都得先清条道。”
“当时你有点小感冒,家里药全用完了。不对,不止家里没药,当时整个海城都是一药难求,我就跟他提了一嘴。”
钟灵夸张地比了个“1”的手势。
“你们俩一个住城南,一个住城北,隔了那么老远,他硬是不知从哪搞的药,冒着大雪跑到你家给你送药。”
“隔天就发了高烧,40度,多危险哪。”
“我也是后来才听说,由于当时雪太厚了,车辆不让通行,所以他…”
乔宁心里一颤,声音很轻,“所以什么?”
“所以他是走过来的!”
“整整五十公里啊,乔宁,雪那么大,他在雪地里走了整整一夜,天亮才把药拿给我。”
“整整一夜啊,人估计都冻傻了,难怪把药交给我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。”
什么?
乔宁定在原地,脸上有少见的茫然。
“我从那时候就觉得,你俩能好一辈子。”
“谁知道后来成了那样。”
钟灵絮絮叨叨地表达,乔宁握着发烫的玻璃杯,怔怔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,手都红了也忘了撒手。
居然是这样的。
真相居然是这样的。
乔宁当然对这件事印象深刻,当时她因为一件小事和陆淮颂生气,不想见他,所以钟灵把药送过来时她也就消气了。
只是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药是保镖送的,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知道了真相。
为什么让她在这个时候知道,但凡早几年呢?
老天真是个捉弄人的好手。
乔宁笑得悲凉。
“你说你爸撞人那事,你也不知情啊,我觉得差不多发泄发泄得了,非把人往死里整。”
钟灵越说越气,脸都红了。
“不说了,烦都烦死了。”
最终愤怒地把碗拿到水槽上洗,独留乔宁一人坐在原地发呆。
过去太美好了,怨不得她始终不肯放手。
乔宁吸了吸鼻子,也走到水槽帮忙。
家务活结束后,钟灵又躺回床上呼呼大睡。
乔宁抱着电脑来到书房,表情早就不复刚才的轻松惬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