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阙点了点头,解释道:“所谓宿麦,就是过冬的麦子。种地讲究因时制宜,像长安附近都是一年一种,以粟为主。泾阳遭了蝗灾,继续种粟也来不及了。这时候种上抗寒能力更强的冬麦,就能与天抢时。靠着冬麦,百姓也能更易抵抗天灾。”
大奉此前并没有冬麦的说法。
起码在长安附近没人提过。
百姓原本是一年一种。
靠着冬麦,能两年三种。
相当于多一季的收获。
缺点当然也是有的。
这年头没有化肥,长此以往肯定会透支地力。等肥力被吸收完,土地便会板结,很容易把地给种废咯。宁阙令人疏通河道,就是要把淤泥用来堆肥沤肥。
“挺好。”
“相关事宜,就由你负责。”
“若真能种成,便让户部传下去。”
“在合适的地方推行冬麦。”
“还是别了。”宁阙则是出言劝阻,“如果地方遭灾且时间刚好,可推行冬麦抗灾,而这是不得已为之。若将冬麦视作常态,且两年三种,很容易将田给种废。”
奉帝是若有所思。
良久后,轻轻叹息。
“那就如你说的这般。”
“皇兄现在很缺粮食吗?”
奉帝则是随手拿起簿册,轻声道:“如今正值大争之世,列国伐交频频。强则强,弱则亡。”
“凡日月所照,皆为大奉疆土。你为大奉立下无比宏远的目标,朕也将为此奋斗终生。口号喊喊容易,可想办到却不容易。现在和西凉签订盟书,也可放开手对付辽国。大战将起,粮食自然是越多越好。”
“也是……”
宁阙轻轻叹息。
倒不是大奉想打仗。
而是辽国这些年一直都在增兵。
辽国闷声发展多年,现在是兵多将广。他们霸占了河套草原不说,还大有要开战的架势。
如今大奉已与西凉和谈,彻底腾出手来,也该反击辽国。不说夺回河套草原,起码也得削弱辽国的有生力量。
奉帝看着宁阙,轻声道:“自高祖立国起,便一直是由宁王掌兵。顾渊这人难堪大用,若是两国交战,还是得由你负责。只是你先前从未领兵,未必能服众。好在镇守雁门关的是你舅父,届时你带着三卫过去打几个漂亮仗,朕再用你也能服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