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东方青苍把人再度放回已经收拾好的床褥中时,床上的人已经沉睡了过去。
只是睡得很不踏实,眉头紧皱,眼角还挂着一颗泪珠。
东方青苍坐在床边,看了片刻后,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宇。
“怎么能这么单纯?”轻易的被云中君拿捏了几万年,如今又被他囚禁至此。
又勾去潮红之上的泪珠,冰凉的水珠划过他的手指。
看着睡颜愣神了一会儿后,东方青苍收回手,呢喃道:“可惜,水云天注定被本座颠覆。”
翌日,苍盐海的天阴沉无比,狂风吹的垂幔肆意飞舞。
此时,寝殿的床上,长珩双眼紧闭、呼吸急促的被困在梦魇中。
额头渐渐布满薄汗,唇边溢出呓语。
窗外的风呼啸而过,长珩猛然睁开眼睛。
又呆愣了好长时间,才缓过神。
他面无表情的侧头看向窗外,那一片片压城的乌云,似是压在他的心上。
随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地,目光呆滞的赤着脚朝露台走去。
衣衫被风吹的散开,露出了他体无完肤的身体。
锁骨上已然结痂的齿印,斑驳的脖颈,破皮的乳头,还有腰间青紫的指印,无一不在诉说着昨晚的惨烈。
在冰冷的地上刚走了两步,便踩中了一块硬物。
挪开脚,看见是何物后,那双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涟漪。
那是一块残缺的胸章,而缺失的那一部分不知道掉在了何处,兴许是昨晚被收拾房间的仆从带走了,或许是遗失在了房间的某一处。
长珩颤抖着手将那块用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的胸章拾了起来。
凝视片刻后,他突然像个孩子一样,蹲了下去,抱着膝盖,埋头抽泣起来,而那枚胸章被他紧紧攥在手里。
“长珩既登战神之位,便该担战神之责。”
“身为东君幼子,水云天战神,绝不可行差踏错半分,一定要恪守本分……”
昔日,兄君说的话响彻在耳边。
幸而,兄君英明。
如今以色侍人的他,不再是水云天的仙君,也不再是水云天的战神……
风的呜然声混合着凄然的低泣声,在空旷的寝殿里回转。
“眼睛不想要了?”
等屋内的哭声停止后,东方青苍才打开门走了进去。
因为小时候经常被巽风哭闹,所以他历来就讨厌人哭。
东方青苍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,在转身想离开时,瞥见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的人,又止住了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