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咬着牙,舌尖压住火气。可还没等她说话,梁慕白忽然靠近了一寸,气息蹭着她耳骨扫过去。
“要么叫哥哥,叫老公也成。”
梁慕白笑,是真笑,却坏得过分。他那点笑意落在她脖颈边。
“现在,就叫一声听听?”
他手掌落在她颈侧,没真用力,却像已经扣牢了她整颗头骨。
她心跳猛地一顿。
那一瞬,她忽然觉得自己当初跟他做这笔交易,是不是脑子进了水。
可是现在想后悔,好像已经太晚了。
“老……老……”
她咬着牙,嘴唇都绷白了,最后那个字像横着的一根刺,扎得喉咙生疼,死活喊不出来。
“老什么?”
梁慕白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,长腿交叠,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,“叫啊,怕什么?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么?”
他眼皮都没抬一下,指尖慢悠悠敲着椅背,像是在等她自取其辱。
“老——老哥。”
周若涤头皮发麻,把那两个字干巴巴地挤出来。音量小得像从牙缝里漏出来的风,自己都快听不清。
“老哥?你不如干脆点,喊我爹我也不是不能答应。”
梁慕白一听,倒笑了,嗓音压得低沉,“非得跟我反着来是吧?嘴还挺硬的。”
“啧,你是真没意思,还不如温以宁好玩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像是在审视什么失败的玩具。他本来还起了点玩弄的心思,但现在没了。
“你听好了,出了这门,我就找个由头把咱这事儿掰了。”
他顿了一秒,继续说:“别真拿自己当回事儿,你觉得我差女朋友?”
说完便地摆了摆手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周若涤站在原地,眼睫轻轻颤了下,表情一时没跟上,像是刚被人从心口拔了一把刀。脸上还挂着一点没散完的恍神和僵硬,看上去可怜极了,就差掉两滴眼泪了。
心里早就笑疯了。
她差点没绷住,想当场跳起来给自己鼓掌。
太他妈好了,谁还真想跟你玩啊。
她把手悄悄攥紧,指节发白,整个人仍旧维持着一副刚被甩完、情绪濒临崩溃的模样。像块被随便丢在地上的破糖纸。
再撑两秒。
只要她转身,就能把“被甩”的那张脸收拾得滴水不漏,体面地离开这个局。
可还没等她迈步,门口突兀响起几下敲门声,在静得发闷的房间里像针扎一样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