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泠寒轻抿一口茶,目光掠过窗外古木参天,心中微动。
门外那一棵棵树,还是当年母亲亲手栽的。
思绪翻飞,那道温柔身影好像还在眼前。
可是物是人非,母亲离她而去已经九年多。
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伴随着低沉而有力的男声:“寒神医大驾光临,苏某有失远迎。”
苏振华疾步而下,身体硬朗,步伐轻快,不像有病的样子。
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窝,在瞥见苏泠寒时闪过一丝极淡的光。
“寒神医,劳您跑这一趟。”苏振华满脸堆笑,试图接过苏泠寒放在桌上的药箱,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。
苏泠寒周身气质清冷,态度冷淡的开口:“开始吧。”
“好。”
苏泠寒指尖搭上老爷子腕间的刹那,她清晰感觉到对方指尖的战栗。
脉象虚浮如风中残烛,却在寸关处藏着一丝极隐晦的郁结,倒像是……长期被药物压制的旧伤。
“苏老最近是不是总心口发闷?”她忽然开口。
苏振华一愣,随即连连点头:“是是是!神医真是神了!西医查不出任何问题,只说是年纪大了……”
苏泠寒没接话,继续道:“苏老身子骨挺硬朗的。”她收回手,语气听不出情绪,“只是这心脉处,还有点陈年淤堵。”
苏振华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:“神医好眼力。年轻时落下的毛病,近些年总在阴雨天犯,不碍事。”
“碍事不碍事,得看根源。”苏泠寒从药箱里取出个小巧的银质诊具,“请伸手。”
银针刺入合谷穴的瞬间,苏振华肩背微不可查地一僵。
苏泠寒指尖捻动针尾,目光却落在他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上——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疤痕,她熟悉不过。
“这疤……”她忽然开口。
“哦,早年在院里种树时被碎石划的。”苏振华语气平淡,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旧事。
苏泠寒握着针的手顿了顿,抬眼时正对上老爷子望过来的目光,那双深邃的眼里,藏着比年轮更密的复杂情绪。
呵!碎石划地?
她怎么记得是他当年气不过母亲种花花草草,上去抢树苗去扔的时候摔倒磕在了桌角才落的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