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麽?难不成有人会在意我的离开,忧虑走入黑暗的我?
……别傻了。
对他们来说,相异的我不见了反而是减少麻烦,就算真的有人因此觉得可惜,肯定只是因为觉得自己没了个不错的话题,或是少了个稀奇的家伙可以看。就算真的有人是基於关心,只要过了一段时间,我的存在也肯定会被淡忘。
忽视掉那难以辨认的断续声音,我再次向黑暗迈开脚步。
先伸出的右脚踏实的踩到了与四周合而为一的地面,皮鞋的y质鞋跟发出响亮的一声「叩」,并且彷佛无止尽的往外扩散,让我可以知道这片黑暗大概巨大到近似没有边界。
刚刚踩入的右脚已经被黑暗覆盖,鞋头像是被一片黑布隔绝,完全看不见。
里面肯定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,再加上如此宽广,想必只要进入了大概就会一辈子迷失方向、找不到出路。但同样的,我也许将再也看不见他人,可以轻松的只剩自己一人,不会有人去否定,不会有人去质问我。
我再向前走了一步,然後伸手准备触碰那片黑暗。
「瑞希!!!」
就在我的指尖与黑暗接触到的刹那,身t突然被人猛力向後拉。极强的力道扯着我的衣物,压的我颈部发痛,窒息感随之而来。
事情发生的太快,我根本来不及反应,就连本能也在这时出现错误,我居然连转头看到底是谁都做不到。
能够用来判别的,只剩下刚刚呼唤自己的声音。
我知道这个声音,但到底是谁?
我很肯定,自己一定知道这个声音,即便我此刻脑中并未浮现某人的身影,我仍可以毫无根据的点头,甚至为此发誓。
我知道,她总是用这样可ai的音se说着强而有力的话语,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语气,更是因为她说的话总是发自内心。
不掩饰,不避讳,她总是说着最为直接的话语,传递而来的却也是最直白的温柔,像是太yan那样。
就在我终於想起来的那一刻,眼前的一切,那片似乎无边无际、不可能轻易消逝的黑暗,都不见了。
瑞希知道自己又做梦了。
他之所以能知道,是根据过往经验推导出来的。
每次他从梦中醒来大脑就会有种异常的顿感,身t则会变得沉重且僵y不适,另外,心脏还会跳的像是刚跑完百米般快速。这些感觉通常会强烈到让他难以注意周遭环境,不过却也可以反向的使他更注意到自己的状况。
瑞希发现这次从梦中醒来的感受与以往有些不同。
首先,是自己这次没有感觉到衣物被浸sh因而贴服在皮肤的触感,这代表他并未像往常一样冷汗直流。
再来,心情上几乎是呈现完全相反的状态。以往做完梦醒来,瑞希的情绪和思绪都会变得极差,差到让他不敢和ニーゴ的大家见面,有时甚至连通话都会拒绝。毕竟大家一起做音乐这麽久,耳朵变灵敏也不意外。
可这次,别说是感到烦躁或不安,瑞希根本翻找不到自己的内心有任何一点负面思绪,就像是被强风席卷一样,在一阵躁动过去後,存在於他心中的仅剩轻柔到仅能吹动发丝的微风,如此心旷神怡的心境应该不会有人说是坏的。
不过,即便如此瑞希还是不太想做梦。
想起昨天早晨发烧带来的身t不适,瑞希只想赶快让自己睡着,好好休息,以便应付大学期末的成果发表会并且不让ニーゴ的大家担心。都感冒了还要来场梦境大冒险,这可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。
瑞希叹了口气,伸手想要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,却发现自己动作的那只右手已经处在握住什麽东西的状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