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长老也跟着点头,目光坚定:“我儿带回的孩子,定不会差,我相信他能担起这份重任。”语气中充满了对家族的信任与对孩子的期许。
然而,四长老的脸色却微微一变,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,紧接着便站起身来,双手微微颤抖,激动地说道:“不可!此事万万不可!我们还有圣婴在,圣婴才是我们家族这一任族长的不二人选。那圣婴自出生便被赋予了特殊使命,身上流淌着最纯正的血脉,他的命运早已与家族的兴衰紧密相连。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,即便真是七彩麒麟转世,可我们对他一无所知,怎能贸然将族长之位许给他?”四长老的声音尖锐而急促,在密室中显得格外突兀,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不甘,仿佛在极力扞卫着自己心中的正义。
大长老微微眯起双眼,仰头陷入片刻思索,随后缓缓开口:“是呀,算一算,那圣婴也该苏醒了,我们过几日得下墓,把圣婴迎回来。若那圣婴完好,我们也必须遵守承诺,让他成为族长。这是家族多年来的规矩和使命,不可轻易更改。”大长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,在密室中悠悠回荡。
二长老秀眉轻蹙,显然不同意大长老的说法,她向前迈了一步,语气急切却不失温和:“就算那圣婴真的活下来了,也不一定要成为我族族长。他毕竟不是我族血脉,而福林的孩子就不同了。福林本就应是这届的族长,由他的孩子继承,再合情合理不过。那圣婴,我们可以给他在族里安置一个至高无上的职位,比如说张家圣子之类的。要么,就让他们共同管理张家。再说了,圣婴对于我们家族而言,更多的是一个精神领袖,是长生的寄托,是家族存在的依据。你们看,我这个办法如何?”二长老言辞恳切,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,试图寻求认同。
大长老和三长老听闻,纷纷点头,表示同意。大长老捋了捋胡须,说道:“二长老所言,倒也有几分道理,此事可再从长计议。”
四长老眼珠子滴溜一转,也点了点头,可紧接着又出声道:“但是,拂林破坏了家规,如果不惩罚他,也不好向族里交代,以后还如何服众?普通张家人,与外族通婚,顶多是被赶出张家,可福林不同,他是族长候选人,这按照族规来说,他得以死谢罪。”四长老说得义正言辞,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。
三长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心中暗自思忖:这老四是真的憨直,还是就想要我儿的命啊?他握紧了拳头,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,抬眼看向四长老,冷冷地说道:“我儿拂林为家族也算是尽心尽力,此次带回这等特殊的孩子,对家族未来或许有大益处。就不能念在他一片赤诚之心,从轻发落?”三长老目光如炬,直直地盯着四长老,仿佛要将他看穿。
大长老听闻四长老的提议,内心深处刹那间掀起惊涛骇浪,各种念头如疾风骤雨般在脑海中横冲直撞。他暗自忖度,若这小麒麟的生父还在世,以其神秘莫测的身份和错综复杂的背景,日后想要掌控这孩子,简直难如登天。张家的家规向来如钢铁般森严,血脉传承与背负的使命,更是重中之重,犹如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稍有差池,便可能让家族万劫不复。这般反复思量之下,他缓缓闭上双眼,眉头紧锁,试图将内心翻涌的波澜强行抚平。
再度睁眼时,他眼中已恢复往日的冷峻与果决,眼神仿若寒夜中的冷星,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。他挺直脊背,沉声道:“我赞同老四的说法。拂林触犯家规,此事必须严肃处理。张家的血脉传承不容有丝毫闪失,老祖宗留下来的任务,沉甸甸地压在我们肩头,若不严明族规,何以凝聚家族之力,完成这千钧重担般的使命?”大长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千钧之力,如同一记记重锤,狠狠地敲击在众人的心间,让整个密室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。
二长老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大长老,将他的细微神情和言语变化尽收眼底。刹那间,她便洞悉了大长老的想法。她深知大长老一生光明磊落,毫无半分个人私心,满脑子装的都是家族的兴衰荣辱,为了家族,他可以舍弃一切。想到此处,二长老不禁心生恻然,她缓缓转头看向三长老,目光中流露出深切的怜悯之色。三长老作为张拂林的父亲,此刻内心的痛苦犹如汹涌的潮水,几乎要将他淹没,这是旁人无法体会的切肤之痛。然而,二长老虽心有不忍,却也明白家族规矩的严肃性,犹如不可逾越的天堑,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,默认了大长老的说法。
张拂林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,心中已然明白自己再无转圜的余地。他深吸一口气,胸膛剧烈起伏,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。缓缓地,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小瓶,瓶身雕刻着张家古老的纹路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。这是每个张家人随身携带的毒药,本是为了以防万一,落入敌人手中时免受无尽的折磨,用以自我解脱。他的手微微颤抖,似是承载着生命的重量,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,最后深情地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,那眼神仿佛要将孩子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。他在心中默默念道:“孩子,原谅父亲不能陪你长大了,愿你往后的日子平安顺遂。”随后,他一咬牙,用尽全身力气打开瓶盖,将毒药一饮而尽。仅仅几息之间,毒性迅速发作,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倒下,重重地摔在地上,失去了意识。
四长老见状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,立刻快步上前,动作略显急切。他俯身探了探张福林的鼻息,确认人已没了气息后,内心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,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,几乎要欢呼出声。但他面上却立刻换上一副悲色,假惺惺地说道:“拂林这孩子,也是糊涂。既然如此,明日便将他的尸体在族里展示一下,以证明我们执法公正,让族人们都能清楚地看到违反家规的下场。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做作的惋惜,却无法掩盖眼底的得意。
三长老听闻此言,顿时怒发冲冠,额头上青筋暴起,犹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。他的双眼瞪得滚圆,布满血丝,仿佛要喷出熊熊火焰。他猛地伸出手指,指着四长老,手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抖,声音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颤抖:“你还是不是人?福林已经自裁了,你还要让他暴尸?他可是为家族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啊!”说罢,三长老一甩衣袖,转身大步离去。他的背影显得无比落寞与悲愤,脚步踉跄,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,苍老了许多。
此时,密室中的气氛降至冰点,仿佛能冻结一切生机。众人都沉默不语,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。大长老微微皱眉,看着三长老离去的背影,心中也泛起一丝愧疚。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,作为家族的掌舵人,他必须顾全大局。他缓缓转头看向襁褓中的孩子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有对未来的期许,也有对未知的担忧。
而这一切,都被躲在密室暗处的陈墨看在眼里。她隐匿在黑暗中,如同一道无声的影子,将众人的一举一动、一言一行尽收眼底。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将毒药换成了假死药。陈墨悄悄地溜出密室,脚步轻盈,没有发出一丝声响。她来到张福林“尸体”旁,趁着众人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,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时,迅速施展自己的特殊能力,将张福林的“尸体”收进了自己的空间之内。这个空间是她的秘密武器,隐匿在时空的夹缝中,不为人知。
随后,她又从自己的储物囊中取出一个傀儡。这傀儡制作得极为精巧,是她耗费无数心血,采用珍稀材料制成。傀儡的面目与张福林极为相似,无论是五官轮廓,还是脸上的细微纹路,都栩栩如生,几可乱真。陈默迅速将傀儡安置在张福林原本躺的位置,调整好姿势,让它看起来就像是张福林的尸体。做完这一切,陈默再次隐匿身形,躲在暗处,静静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。
几日后,张家依照惯例,在族中广场展示张福林的“尸体”。广场上早早地便围满了族人,他们交头接耳,脸上满是震惊与悲痛。看着曾经熟悉的族人如今躺在这里,不禁唏嘘感慨,家族的威严与残酷的现实,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。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悲痛的氛围中时,陈墨和吴邪在暗中悄悄观察着一切。
陈墨与吴邪很快发现,得益于空明上师所赠的那缕金光,只要他们不想被张家人察觉,周身便似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,张家人的目光扫过他们时,就像穿透了空气,对他们视而不见。而当他们主动意愿显露身形时,张家人方能看见他们的存在。有了这层保障,二人在张家古楼附近的行动愈发自如。
他们悄然隐匿在暗处,目睹着张家众人忙碌地筹备着迎回圣婴的事宜。数日后,迎圣婴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归来。大长老走在最前方,神色凝重,眼神中透着期待与敬畏。四长老跟在一旁,嘴角微微上扬,似有藏不住的得意。二长老和三长老则面色各异,二长老一脸忧虑,时不时地皱眉,三长老则满脸疲惫,眼中满是对儿子的思念与悲伤。
在众人的簇拥下,圣婴被安置在一个精美的檀木盒中,缓缓抬进了密室。陈默和吴邪悄然跟了进去,隐匿在密室的角落里,静静观察着一切。
大长老双手微微颤抖,缓缓打开檀木盒。只见盒中的圣婴,面色苍白如纸,双眼紧闭,毫无生气,仿若沉睡在时光的夹缝之中。四长老迫不及待地凑上前,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,急切地说道:“快,快唤醒圣婴,让他带领我们完成家族的使命!”
二长老则神色担忧,轻声说道:“这圣婴沉睡多年,不知醒来后会是怎样的状况。”三长老默默不语,只是看着圣婴,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。
陈墨凝视着圣婴,心中隐隐不安。她运转灵力,悄然凌空画符,刹那间,一道道散发着微光的符文在她指尖凝聚,而后缓缓飘向圣婴。就在符文触碰到圣婴的瞬间,奇异的景象发生了。陈墨竟看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灵魂虚影从圣婴体内飘出,那灵魂之上缠绕着浓郁的黑色怨气,不断翻涌扭曲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。
陈墨心中一惊,她不禁猜测,难道张家的衰落与这圣婴身上的诡异状况有关?多年来,张家一直将圣婴视为希望,可如今看来,这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的秘密。圣婴身上的怨气如此浓重,说不定是家族为了某些目的,过度消耗圣婴的生命力,又或是在守护圣婴的过程中,触碰到了某些禁忌,从而引来了灾祸。
陈墨又想到了张起灵,那个在命运中挣扎的人。她深知张起灵未来的路充满荆棘,而圣婴的苏醒或许能改变一些事情,能让张起灵日后活得轻松些。于是,她心意已决,一定要救醒圣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