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头的没有声音再传出来,那种让人恼火的烦躁又袭来,清隽英气的谢大状元郎似乎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,他怔忪了一下,没得到意料之外回应之后,鬼使神差又多说了一句。
“知道错了,就不要同家母告状,以免又让她担忧。”
这话听不出什么情绪,像是不痛不痒的话一句家常般,却一下子把沈明珠心口上的钝刀子给打磨的锋利了,刹那剜了进去。
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,十岁那年她刚刚入府就收到了父亲再度续弦的家信,语气里满是对她能够得到表姨母收养的庆幸,就像是丢弃了一个累赘。那天她哭的很大声,而表兄却温柔的告诉她。
“别怕,以后谢府就是你的家。”
她信了,也这样做了。
采荷看着刚刚擦干泪痕的小姐,两行泪又滚了下来,却仍旧没有发出一丝声响,在昏黄的烛火底下映照着,像是失了魂一样说了句。
“知道了。”
她沈明珠,早就应该知道了。
这几日谢府里头忙上忙下的,全在为了来祝贺自家少爷登科状元之事,一时间倒没人能关心得了伤风寒的沈明珠。
虽然谢夫人心里头惦记着,想要过去看看,却又被沈明珠劝了,说怕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头给她过了病气,到时候怎么去接了拜帖的各家夫人的宴会上去。
自然,这种妥帖的话让谢夫人心头一暖,派人寻了顶好的郎中开了药,又开了自己的私库取了些燕窝,送去给沈明珠好好将养着。
看着外头桌子上放着的上好燕窝,本是担忧被发现哭过才告病的沈明珠,却是在
直到自家的混小子告了罪离开,谢夫人都有些没脸喊沈明珠从内室里头出来,她也是昏了头,只顾着自己想的,却忘了自家那个犟种儿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这一句娶妻当娶贤,就算是她听来都觉得刺耳。
内室里头的沈明珠从听到那句话开始,本来被表姨母的话又燃起来的那点子苗头,尽数摔了个粉碎。
她呆愣的站在里头,听着表兄冷冰冰的朝着表姨母告罪,话里话外却全然是对她的嫌弃,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,本来已经不再难受的胸口却一下子堵在了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