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此时,他却用来捉野鸡。
"师父,对不起啊,您老人家就原谅徒儿一次吧,我实在是饿的不行了!"
天云对着天空抱拳拜了拜。
火堆已窜起三尺青焰,他拔了野鸡毛架在火上翻烤。
当油脂滴落炭火的噼啪声响起时,香味四溢,勾人馋虫。
他忽觉葫芦微微震动,仰头灌下的清泉竟化作烈酒,喉间滚过一线灼烫星河。
“嘿嘿,想喝水它就出水,想喝酒它就出酒,真是个宝贝!”
天云开怀畅饮,心下更是稀罕这个葫芦。
他摘下腰间的乾坤袋,醉眼朦胧间破布袋的补丁纹路竟似周天星图。
他踉跄起身对月长啸:"莫非也要学那孙行者,钻进这芥子须弥?"
山风卷着烤焦的雉羽掠过鼻尖,恍惚又见师父握着烧鸡逗弄大黄的光景。
五指在乾坤袋中虚空游走,依旧空空如也。
他又全神贯注地试了试,忽觉触到凝滞气旋。
天云并指如钳扣住异样,拽出一把油纸伞,伞骨竟镌刻着二十八宿图纹。
他誓不信邪,反复探囊,紫檀鲁班尺带着墨香现世,五帝铜铃震落三更寒露,墨斗里还缠着去年封印画皮妖的朱砂线……
"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?"
他想要的无非是吃喝用度一样没有,却尽是些开坛作法用的家伙物什。
更离谱的是,竟然连师父开坛作法的法坛也给扯了出来。
他踹了脚横亘荒野的桃木法坛,这物件倏地就缩回袋中,竟卷起一阵旋风。
暮色恰在此时漫过山脊,乱葬岗上磷火如青莲次第绽放,白骨半掩的坟丘似青黛馒头绵延至天际。
他早也不是当年上海滩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,浑身上下修炼的犹如精钢铁骨,斩妖除魔更是随心所欲,风餐露宿也是家常便饭。
他枕着断碑卧看星河,天当被地当床。
子夜时分,深秋露重,霜雾凝成冰晶悄悄爬上眉梢。
睁眼时但见万千幽魂提着碧绿灯笼逡巡,褴褛衣袂掠过荒草竟不染尘埃。
"哎,这么多孤魂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