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玉书捞起一旁的手机,一边回陈烟的消息,抽空瞥了他一眼。
“总不能倒霉一辈子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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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灰蒙蒙的,仿佛陷入雾霾的漩涡,清淡迟缓的浮在空中,忧郁而悲伤的,只在着一小块天空驻足,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,浅墨似的云在天边徘徊,迟迟不肯离去。
沈续昼照着消息上的地址来到这里,他抬头静默着站在原地,目光落在远处的几栋大楼上。
阴沉的蓝衬得那栋大楼更加落寞,尽管它在最中央。
下午快临近傍晚的时候起了些风,沈续昼迎着风,朝里面的走去。
里面的环境设施很好,工作人员还是护工在旁边陪病人修剪花草,推着轮椅上的人散步,或者是下棋。
很安静,除了偶尔的交谈声,几乎没什么人讲话。
沈续昼一路走上来,他沉默着看向旁边形形色色的人,中途还有一个老头和他对视了一眼。
不过很快,他就找到了今天要见的主人公。
他驻足在原地,身后的花园喷泉规律的运转着,还留在冬天的风在空中盘旋,不知道什么时候卷起地上的落叶,吹到院子里的长椅上。
江丽秀的手扫落了那片树叶,看向那个男人。他比何醒还还高大,常年居上位带着的压迫感转瞬即逝。她在电视上经常和何醒一起出现,长得也还行,除了沉默一点,似乎挑不出别的错来。
江丽秀看了他一会儿,冷冷道:“过来坐吧。”
沈续昼似乎也不介意她的冷淡,看着她那双眼睛,大概何醒是遗传的母亲。江丽秀的眼睛是清丽的,即使经历过岁月的磨难,也是像阴晴天那般,晴天转阴的那一瞬间被定格在她眼中。愁云之下仍是一片晴朗。
“阿姨好。”沈续昼问候道。
“嗯,”江丽秀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,他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,明显能感觉到这人僵硬了几分。
他们俩静静地坐着,谁也没有说话,直溜溜的看向前方,要是何醒在这肯定要笑出声来,他从没见过这俩人这么滑稽的样子。
过了好一会儿,江丽秀摩挲着袖口,斟酌着开口:“其实我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。”
轻风吹过,即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,沈续昼还是松了口气,仿佛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。
“他从小就很爱哭,遇到一点事就委屈的要找妈妈,后来……”枝头的树叶沙沙作响,江丽秀顿了顿,陷入了一段极其排斥的回忆中。
“后来,变成我一个人带他,他就懂事了,很少哭……大概也会偷偷的哭吧,躲着我。”
“他很听话,即使我总是说他笨,一点书也读不好,什么事也做不好。他也不反驳,只会手足无措的跟在我身后,半夜的时候听见隔壁他房间里开灯的声音。”
明明是自己最期望的,听话,不顶嘴,坚强的何醒,但是她看着他成长,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。
“他也很固执,在他高三突然和我说要学音乐的时候。我那时候哪有这么多钱呢?我不同意,他就死活不去学校,把自己关在家里和我犟。”
江丽秀看向天空,几只飞鸟从天空划过,没有一点痕迹。好像她们都是那飞鸟,只是有的飞出去了,有的总是被困在原地,迷失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