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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岁的一天
◎竹青庄◎
那边赤苇和日向或聚餐或想起秋山的时候,被人惦记着的秋山还在扒拉街上角落废弃邮箱里的小广告找房子。
风餐露宿,找不起中介,只能在犄角旮旯里找小广告找住的地方,好像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。
秋山顶着夕阳西下的太阳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怀疑人生。
怀疑自己这种事情她近几年经常做,从某种意义上讲,她这也算是成长了。
反省自己,但丝毫不见进步。秋山痛苦捂脸。
理智告诉她找个房产中介才是明智之举,但是她现在没有手机,就算找了中介也难以保持联系,而再配置一部手机花费太大了,她没钱。
仔细想想她长这么大,除了大学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自己考上的,剩下的日子好像都在靠爸爸走关系和亲朋好友们的接济,她赚钱自己花的日子寥寥无几,所以现在露宿街头好像也挺理所当然。
医生这种职业在这个国家对家境普通的孩子并不友好,医学院学费高昂,普通家庭的孩子从学校毕业之后助学贷款都需要还好久,像她的师姐就是这样,即使弟弟辍学打工供她读医学院,她还是背上了债务。
对比起师姐,她的日子可是好太多了,她不仅没有学习债务压力,大学时期妈妈还给了她不少钱。如果她那时有点远见知道钱这种东西得细水长流,那些钱足够过渡到她能养活自己。
她实在没有理由抱怨。
不过,那段时光回忆起来确实令人不开心。
医院工作环境里面的人和事压力很大,从上到下,领导全像她父亲那样的老一辈的人,严肃刻板又墨守成规,上下级观念严重到深入骨髓,她们这群研修医作为医院的底层,除了一天将近十三个小时的工作学习,还需要付出很大心力维系行政上的杂事,人际关系,给领导汇报,帮助主治医生处理杂事小事,听上面人扯的长篇大论……
她的老师曾经告诉她,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时间,只要有空就去睡觉,但在研修期间却几乎没有这样的“可能的”时间。
学习、工作、急救,时时刻刻随叫随到,有的时候连轴转两天,睡不够七八个小时,刚刚有了片刻能睡觉的空闲,刚趴到桌子上朦朦胧胧要睡着就被一个急救电话吵醒;有时候icu病房忽然有病人病危,一路跑过去,一口气爬上几楼,抢救完脱力了站不起来只能瘫在地上喘气……
善良技术高超的医生因为想救人,被派系攻讦当做筏子,崇敬的德高望重的老师是依靠行贿坐上主任,小心慎微的同期因为所谓的医疗事故坐牢,优秀的师姐被迫顶替领导事故被网暴自杀……
最后轮到了她。
十几年之后她终于了解了这个成年人的世界的规则,知道了事物发展都有阶段性的基本规律,明白了一切觉得无法承担的沉重压力只是自己认知上的偏差;天赋决定的上限无法改变,基因里携带的疾病或迟或早出现除了承受别无他法,一个不想死去的人,拼命挣扎,像落水的蝉发出刺耳的鸣叫,耗尽所有力气,最后的结果还是无法改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