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岁聿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聊表心意,虞景是这样的,感情充沛,善于表达,高兴很明显,失落也是。
但这不妨碍陈岁聿因为他对韩二楼的不舍耿耿于怀。
他没什么语气地“嗯”了声,就着姿势把虞景抱起来,走向卧室,平静道:
“让我听听你有多舍不得。”
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虞景都不再敢在陈岁聿面前提韩二楼三个字。
3
所有一切本来应该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发生的,虞景以为。
他和陈岁聿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学,每一天几乎都在见面,陈岁聿的课程很少,偶尔会陪虞景一起上课,还被老师点起来回答过问题。
在15年的尾巴,陈岁聿在校外租了一套房子,他们再一次回到江城的相处模式,有的时候虞景醒来,听见陈岁聿敲击键盘的声音,觉得这一辈子这样过去就好了。
但只是他以为。
所有的不详都是因那个蹲在路边的男人而起,在接到他的电话时,虞景确认这一点。
他听见那头沙哑粗犷的声音,对自己说:
“我叫陈胜南,是陈岁聿的爸爸。”
所有的事情,从那一刻开始,地覆天翻。
在虞景翻来覆去失眠的一周以后,他再一次接到章玉宁的电话,这一次虞景没有马上挂断,只是很悲哀地对章玉宁说:
“你能不能帮帮我。”
他再一次向章玉宁求救。
这年的江城冬天冷得要命,虞景和陈岁聿围在家里吃了一顿团圆饭,然后虞景坐在那里,对陈岁聿说他要出国了。
陈岁聿本来在看手机,听到他的话以后很慢地抬起头,长长地看了虞景一眼。
过了很久,陈岁聿点了一支烟,问他:
“什么意思。”
虞景讨厌烟味,眼睛被烟熏得发红,烟雾呛到喉咙里,他偏过头咳嗽了很久,直到眼泪都咳出来了,才说:
“我妈让我过去,她说那边更好发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