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过初晴的边境晨光总是短暂,风带着泥土与铁锈味,营旗在清晨摇曳如火。
大帐内,军令甫下。
副将匆匆而入,脸se凝重:
「北境敌军突袭徵兆明显,将军需即刻率军出征。五万兵马,由您亲领,直防雁岭。」
沈渊神se未变,只低声吩咐:
「两刻钟内整军出发,将主帐封存,无我命令不得擅开。」
副将一怔:
「那主帐」
「留着。」
他看了眼桌案,手指停在那封未阅完的密报上,良久,才抬手收起图纸与令符。
顾辞是从副将口中得知这项军令的。
那时他刚从後帐归来,雨刚停,靴底还带着sh泥。
他站在营帐外,听着将士忙於整军、装备、兵车隆隆推动的声音,仿佛这场战争从未给过人喘息的机会。
他默默地望向主帐的方向,沈渊已被副将围住,正与前线斥候低声交谈,神se凝重。
两人四目相对时,隔着人群与风声,一切语言都成了多余。
沈渊只是微微颔首,没有一丝情绪。
顾辞明白,他要走了。
当晚,沈渊未召他。
顾辞在帐中等到三更,手中的笔划过纸面无数遍,心却乱得无处安放。
直到一封密信悄然送入,他拆开时手指一紧,熟悉的暗码跃入眼帘
【将军将携主图离营,行军副图应藏於营中主帐。
你知该如何做。】
字迹冷y如铁,无情而直接。
他盯着那张纸许久,眼底没有波澜,只是极静地起身,走出营帐。
他走向主帐的时候,月光落在他背後,拖出一条笔直的影子,仿佛被风切断的线。
他没敲门,因为帐门半掩,像是在等他。
沈渊站在帐内,未着甲,只穿一袭深se军衣,衣摆微sh,显然方才亲自巡营归来。
顾辞一脚踏入那间帐时,眼前灯火映出的是沈渊侧影,执笔、摺图、密封。
他未转身,却缓缓道:
「副图我没留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