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子琪脑子乱成一团,无数碎片在脑中翻腾,也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。
就在这时,宋一妍的目光再次落回江子琪的无名指上,「你的戒指是吧,我和司徒都刚刚接了它家代言。」
提早离开派对,她站在路边,没有叫车,直接拨通了司徒灯的电话。
几乎瞬间接通。
「你在哪?回家了吗?」司徒灯的声音传来,背景是某种活动结束后的嘈杂余音,带着紧绷的急切。
江子琪深x1一口气,北京初冬的空气让她鼻腔乾涩的发疼。她没有寒暄,没有铺垫,「圈子里是不是都知道你喜欢nv人?」
电话那头突然沉默,只剩下背景的杂音。
几秒后,司徒灯的声音却变得更加温和,「你在哪?喝多了是不是?」
「不打算解释吗?」江子琪的声音依旧平稳,「宋一妍告诉我的,你的x取向早就是公开的秘密。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为什麽?你不想让谁知道我是你nv朋友呢?」
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。这一次,更长。能听到司徒灯压抑的、沉重的呼x1声。
「我只要你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?」江子琪说。
再开口时,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疲惫的强y,「江子琪,他们告诉你什麽,背後是什麽目的你想过吗?等我回家再聊吧。」
「还有一件事,不要对我撒谎,戒指,是品牌方送的吗?」江子琪说。
司徒灯的声音顿住,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,最终只化作一句冰冷的陈述,「送的是长青款,我买的新款。我可以给你看记录。」
短暂的停顿后,她的声音忽然放软,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疲惫,「外面冷,先回家,好吗?我叫的车应该到了。定位发你。」
「现在就把记录发给我。」江子琪突然想起上次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,要给她看「缴社保」的记录,又因为她自己的愧疚拒绝了,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某种「手段」。
话筒那边轻轻的叹了口气,没过多久,手机就收到了一张付款页面的截图,确实是手指上这个戒指的付款记录。
「等我明天回家我们再谈。但是,你要相信我,在这个圈子里,你只能相信我,不然我们走不下去。」
那辆黑se的专享轿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。她拉开车门坐进去,暖气涌来。车子驶离各怀鬼胎的「隐庐」,驶向那个十五层的、被她视为归处的狭小空间。
那夜,江子琪彻底失眠了。她枯等司徒灯的消息,对方却像蒸发般消失了一整晚。江子琪耐着x子,维持着那份高傲,也不去找她。尽管心口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揪住,酸涩难当,最终也只能将这份内耗的焦灼,尽数倾注於工作。
作为一个编剧,她深知内耗是故事的源头,越是复杂的人物,越需在内心的角斗场里反覆撕扯、驯服,最终释放。可那一整晚,文档里只爬出可怜的五十个字。
她鬼使神差地在网上搜寻司徒灯的踪迹,几乎看遍了她的每一条采访,甚至瞥见她提及儿时被打破脑袋的经历。一gu莫名的妒意陡然涌上心头,连她自己都惊诧於这份小心眼——司徒灯是她的恋人,并非她的奴隶,那些故事,自然也能对旁人说起。
那一刻,她竟荒谬地与许希瑶曾施加於她的、那种令人窒息的控制yu和不安感产生了共情。这不安,是因为ai么?她找不到答案。
次日下午,司徒灯才回到家中。人更瘦削了,脸颊凹陷,脖颈处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格外清晰。没有寒暄,她只冷冷问了句剧本进度,便径直走进浴室。水声哗哗,像冰棱砸在江子琪心头,ch0u痛蔓延在x口。分手的念头、收拾行李离开的画面,不受控制地在脑中盘旋。司徒灯洗完澡出来,脸上敷着面膜,甚至没看她一眼就进了房间。
那冰冷的无视,瞬间点燃了江子琪的怒火,烧灼至顶。她感受到一种彻底的轻蔑。几乎是本能驱使,她什麽也没拿,冲出了家门。北京的街道陌生而喧闹,京片子的喧哗灌入耳中,令她头晕目眩。心口的剧痛让她呼x1困难,眼泪毫无预兆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滚落下来。她连手机都没带,或许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