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东侧的实验台内,初代气纹盘已平稳运作多日。晨曦微亮,薄雾绕绕,顾青岭整理完昨日观测记录後,特地在装置旁驻足观察了一会。
他弯下腰,用手轻抚过导臂与稳架接合处的绑扣,再检查灵絮棉与砂层之间是否有受cha0的痕迹。
「早啊,顾叔!」小六抱着两条乾草绳从後门奔来,「我阿娘说这个你可能还用得上,拿来给你。」
「嗯,正好,来,帮我把这绑好……对,就这样拉紧。」
知远也从廊下走出来,拎着刚打好的竹水壶:「我煮了葛根汤,放了几颗青梅,要喝一口不?」
顾青岭接过,喝了一口,眼角一弯:「好酸。」
「我嫌不够酸。」知远闷声说,耳朵却红了。
他们说笑片刻,顾青岭站起身,望向院外,一群小孩的声音正从墙角传来。
午间,顾青岭在祠堂外头检查气层传导塔与导气脉。他一转头,就见村中几个孩子围在墙角叽叽喳喳地b划着什麽。
「这个像不像爹画的那个图?」知悦举着一根被刻了几道弯纹的小竹片问。
「你那根是歪的啦,看都看不清楚。」知行从旁边捡起另一根,模仿父亲的语气说:「这种要平稳延展才会导气。」
「我哪有歪!那是我照图画的!」知悦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喊回去。
小六抢过两人竹片:「都让我来试试嘛,我来做一个大的!」说完还b划了个奇怪的姿势,学气场震动的样子。
结果他刚学完「嗡」一声,自己反被吓了一跳:「欸欸,是不是刚才那个声音真的来了?」
几个孩子立刻静了一瞬,然後全笑成一团。
「你自己学怪声吓人,还怕自己!」知行一边笑一边摇头,「以後你别做气师了,去做戏子好了。」
「不行啦,你那弯得太多,会歪掉。」知行一脸嫌弃。
「欸我看挺像的啊,像那个……气跑圈圈的样子。」小六也凑上来说。
顾青岭站远远看了一阵,嘴角弯了弯。
【内心os】
——这些孩子,天生敏感,若能持续接触异气,或许能以本能模拟出气脉变化路径。
午後,他叫来了几位村民帮忙测试旧版风振导环,有人提议在青砂上撒上彩粉看纹路,更有妇人指着竹叶说:「这形像极我婆婆编的衣摆花纹。」
场面顿时热络起来,孩子们自告奋勇搬水铺沙,连顾知远都在一旁笑骂道:「今天怎麽都抢着做事?」
「因为爹说,气纹会记得帮忙的人!」知悦喊得理直气壮,还不忘拉着知微的手一同铺沙。
夜幕渐深,实验进入正式共振测试阶段。祠堂内灯火幽微,萤光苔柔柔闪烁。顾青岭一声令下,知远调整记录速率,知行动作俐落地启动那组稳场装置,彷佛为气场盖上了一层透明罩子,把外头的风扰与杂气都隔绝开来,稳稳地守住场中每一丝振动。知微则蹲下身子,贴近观测镜面,眼神专注。
气流初起时,盘内波纹纷乱,ye面一度出现重叠g涉,让所有人屏住呼x1;几息後,银纹竹导向趋稳,水膜上细纹如被什麽牵引一般,缓缓向中心旋合。
「准备标记。」顾青岭低声。
知远手忙脚乱地点开图谱镜,记录瞬间光闪过,图纹显影如一幅灵气的指纹。
「成了……成了!」知行压抑着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