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士的刀锋,冰冷而直接。
他沉默良久,空气凝滞如铅。
最终,两个冰冷的字眼从齿缝挤出:“……去办。”
“是!”钟山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。
夜枳烦躁地抓起那张墨污的纸,狠狠揉成一团掷于地上,又铺开一张新纸,笔尖悬空,却迟迟落不下去。
“殿下!殿下!”
谋士苍游几乎是撞进来的,额上汗珠滚滚,脸色灰败,“粮仓……出大事了!连日暴雨湿气侵骨,我们囤积的那些粮食……开始发霉了!”
夜枳霍然起身,案几都被带得一晃:“立刻开仓!抛售!”
这批粮食,是他耗费王府半数家底囤积的赌注。
原指望着洪灾肆虐时,既可开仓济民博取贤名,又可待粮价飞涨时高价抛售,一本万利。
谁知,那场预想中的滔天洪水,竟被一个女子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!
如今,这如山般的粮食成了烫手山芋,竟还开始发霉!
“卖……卖不动啊殿下!”
苍游声音发颤,带着哭腔,“前番我们与那暗处之人争抢囤粮,动静太大,早已引得风声四起,百姓家家户户都多多少少囤了些粮。”
“眼下四月将尽,新麦即将开镰,谁还会买这眼看要霉烂的陈粮?”
夜枳如遭重击,颓然跌坐回椅中。
王府一半的家产……眼看就要化为乌有!
豢养门客死士、打通关节维系势力的庞大开销……断了银流,便是自断臂膀!
“与我们争粮那人……”夜枳声音干涩,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,“他的粮……后来如何了?”
苍游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:“殿下!那人……那人正是被我们用三倍重金,硬生生将他手中所有存粮全数……抢购了过来啊!如今……都在我们的仓里!”
夜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暗处的那只无形之手,不仅洞悉了他的计划,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,将他诱入了绝境!
他究竟是谁?!
“可有……补救之法?”夜枳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