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常自然地,布莱德牵着神父的手走在草地上,在灰扑扑天空的厚重云彩下,空气也因水珠变得沉重而可怕,显得教堂后面未经修剪的草地也灰扑扑的,但布莱德的心情要比天气和煦得多,在他的眼中,就连这阴凉的春雨前的景象也令人心驰神曳,布莱德一边走,一边悄悄地摸自己手心里诺曼先生的手,一边哼着歌,就好像要掩盖自己的紧张。
此刻的他已经万分地确信,诺曼先生这次带他回去,跟上次不一样,绝对不一样。
上一次,他只是个客人,而且是个小孩子客人,就跟其他踢球踢得一身泥巴,玩水玩得湿透的伙伴们一样:是孩子,是需要迁就的!诺曼先生就连与他做爱,也好像委身于他,半个不愿似的,兼爱无私似的,只是在施舍他!
甚至——布莱德的思绪突然朝不妙的方向转了个弯。
他开始缓慢地、胆怯地、头皮发麻地想——可能诺曼先生跟凯尔也那样做过?甚至——甚至——更多同学?甚至是——大人们?甚至——打住!只要现在神父是爱他的,那一切就都不重要,因为神父先生是爱他的,所以他非常满足,他可以拥抱诺曼先生,他最爱的神父先生,他可以抚摸他,可以,但是,这些事别人也能做,所以神父先生是个荡妇——是吗?
布莱德笨拙地想了一会儿,试图解开逻辑的枝蔓,又在那一团枝蔓之中试图在诺曼先生、爱、做爱、所有权之间划出明白而清楚的分割线。最后,他放弃了:至少诺曼先生只爱他一个人;诺曼先生已经说了。
无论如何,这一次是不一样的。从根本上就不同……因为这一次,他是诺曼先生的爱人。他可以怀着一种美好的、胜利的心情,高高兴兴地摸着诺曼先生柔软温暖的手,走在前边这是重点!把诺曼先生领回去。因为神父的手是这样润滑和细腻,温顺地垂在布莱德手中,让布莱德的食指能在筋和筋之间滑滑梯一般抚摸,而只要他一回头,就能看到神父正温柔地瞧着他,心情就又好了。他多幸运!他的梦想总是会实现!
一开始,他只不过是想亲近诺曼先生,最多是想摸摸神父衣服底下柔软洁白的奶子;但是看啊,现在的他拥有的可比那多得多了。
他这样想着,又揉搓着神父的手,听到神父在身后轻轻呼气的声音,感到一万分幸运,一万分幸福,恨不得这段路就持续一百年,让他慢慢品味咂摸这样的感觉好。
很可惜,从教堂到神父的家的这段路并不长,即使布莱德的步子放得再慢,也不可能持续一百年。但不可惜的是,神父先生刚转身把门关上,布莱德就自由地扑到神父身上了:诺曼先生允许他这么做,诺曼先生是属于他的了!
“天啊,”神父说,搂住了布莱德,或者说被布莱德抵在门上。
诺曼先生的身体,即使是隔着衣服去摸,也有那种不可思议的既柔软又坚实的美好触感,所以布莱德毫无章法地摸来抹去,同时又拿硬得像棍子的下身在神父的腿上戳了半天,才羞答答地问神父能不能去床上。当然了,神父回答道,于是领他到卧室里。一切都非常顺利。
布莱德还是第一次进入神父的卧室,虽说兴奋、好奇、激动,同时心思大致也不在这上面,但还是尽量怀着虔诚的心态,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什么叫虔诚。房间里有一股甜蜜而浓郁的气息流过他鼻下,让他晕头转向的,底下也更硬了。
进入房间之后,神父就松开了他的手,又转过来瞧他,神色间不知为何有些愁绪。布莱德在短暂的沉默中懵懂地回头,还以为是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。但很快,神父就舒展开了眉眼,微笑着说道:“想先洗个澡吗,布莱德?”
“嗯……我不用的,”布莱德天真地回复道。
神父温柔的笑容更加怜爱的笑容。“那就等我清理一下吧。”他说。
布莱德这时才想起来,诺曼先生身上理应是湿漉漉的;神父的袍子不仅仅遮盖了下面温软的胴体,还掩饰了性事的痕迹。一双不知内详的眼睛只会看到神父额前的头发有些潮湿,黑袍却仍以神圣和庄严的方式垂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