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知道,洪武年间的太监,大多都是女真、朝鲜和色目人,他们不止在身份上低人一等,在身体上也是一样。
这样的境遇,加上多年让人看不起的遭遇,许多人的心理都十分扭曲,哪怕亦失哈自己,偶尔也有想过自己位极人臣的场景。
只是回到现实,当他看着自己那残缺的身体时,除了无奈一笑,他根本做不了什么。
可是在当下,伴随着朱高煦说出他眼中的自己,亦失哈也不禁扪心自问:“古代的那些前辈都能领兵征战四方,为什么自己就不能?”
想通关节,亦失哈也向朱高煦躬身作揖:“殿下若是不嫌弃奴婢,奴婢愿为殿下充当马前卒。”
“马前卒我不需要,我要你替我节制后方。”朱高煦起身扶起了亦失哈,目光炯炯:
“爷爷准许我选三百除火器以外的匠户,还有五百护卫。”
“护卫的事情,我自己会去办,至于匠户的事情,我需要你替我走一趟。”
“我们去吉林,不能仅满足于镇守一方,我想要的是整个女真诸部的归附,并且将兀良哈驱逐出朵颜三卫之地。”
“现在的吉林缺少许多工匠,所以我写了一份单子,你照这单子为我去寻人。”
“记住,我要的工匠,最好都是独身的,不要有家人牵绊。”
“从现在算起,到元宵节结束已经没有多久了,书房里有大约三千贯钱,这些我都尽数交给你。”
“今日起,你就是我渤海王府的掌事太监,若是那三千贯不够用,就去户部领我的岁俸,将其中没用的布匹都贩卖了。”
朱高煦的全权委托,让亦失哈未雨绸缪
“驾!”寒冬腊月,比起江南,北方的雪堆积的更厚,下得也更大。
冒着寒风冬雪,一队队塘骑将江南最新的消息送往了北边。
面对傅友德的死讯,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中,但又不约而同的在震惊过后,将目光放到了秦晋燕周这四藩身上。
“还好我没联系你外公……”
作为距离南京最近,最早收到消息的藩王,周王朱橚坐在王府存心殿的椅子上感叹。
对于傅友德的死讯,他只能庆幸自己听了自家儿子的劝诫,没有忙着联系自家岳父。
想到这里,他看向了自己的身旁。
在他的身旁,一个身穿世子服的十六岁少年正在拿着毛笔在文册上写写画画。
从侧面,朱橚可以看到那文册首页的命题是什么……
《李亚仙花酒曲江池》
“我早说了,南京城的事情您就不要再牵扯了,您看看您每日研究研究作物和药材果树,我每日写写戏曲剧本,这不是挺好的吗?”
面对朱橚的目光,少年人一边写戏曲剧本,一边头也不回的回应朱橚,顺带还反问道:“您是还想再去一次云南?”
“额这……”朱橚被自家儿子怼的哑口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