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快滚?等着卫士叉你出去么?”太监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戾气。
两名魁梧的甲士立刻上前一步,冰冷的戟尖几乎戳到老人枯瘦的脊背。
老人身体一僵,绝望地看了一眼散落的手札,终究不敢再停留,踉跄着,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般,在众人复杂而压抑的目光中,蹒跚着消失在宫门外的阴影里。
队伍陷入一片死寂,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声此起彼伏。
那太监慢条斯理地用一方丝帕擦了擦手,仿佛刚才接触了什么秽物,然后才抬起眼皮,看向下一个。
“下一个!”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,如同催命的符咒。
葛衣男子,牧堇,微微吸了口气。
他面上依旧是一副木讷惶恐的模样,手指却在宽大的袖袍里,极其稳定地捏住了藤编药箱底部夹层里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。
触感滑腻而致命。
他上前一步,将早已准备好的、几可乱真的伪造路引和一份同样伪造的、记录着几桩“疑难杂症”治愈案例的薄册,恭敬地递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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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份路引,盖着南郡某县官衙鲜红的印泥,纸张纹理、印鉴细节都经过最精心的炮制,足以骗过寻常州府官吏。
这份册子,更是由夏国宫中深谙医理的老供奉亲自捉刀,笔迹、术语、用药思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太监伸出苍白枯瘦的手指,接了过去。
他先扫了一眼路引,并未看出异样,目光随即落在那份“行医手札”上。
他翻得很慢,一页,又一页,浑浊的眼珠随着纸页的翻动缓缓移动。
牧堇的心,如同沉入深水的石头,保持着绝对的稳定。
他眼角的余光,精准地捕捉着太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,同时,宫墙望楼的位置、卫兵换防的间隙、眼前这道偏门的厚度和开启角度。
所有信息在他脑中飞推演、组合,勾勒出一条条可能的行动路径和搏杀轨迹。
他的身体处于一种奇异的松弛状态,看似毫无防备,实则每一块肌肉都调整到了最完美的力位置,如同绷紧的弓弦,只待一个最恰当的时机。
时间在死寂中流淌,沉重得令人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