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歌摸着两个风格迥异的摇篮,忽然想起前世在谢家地牢里,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,此刻掌心触到的藤条与水晶,竟比任何法器都要珍贵。她忽然握住两人的手,放在摇篮上:“不如把平安符嵌进水晶里,让呦呦既能受天师护佑,又能看镜中星河,如何?”两人对视一眼,竟同时点头,谢云澜取出刻刀,裴寂则用法术将平安符的符文融入水晶,光影在两人指间流转,倒像是在共同编织一个关于未来的梦。
午后小憩时,裴寂非要给清歌念自己瞎编的《镜中育儿经》,说什么“胎儿百日需观镜中万象,可开天眼”;谢云澜则捧着《黄帝内经》,非要给她讲孕期穴位按摩。清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忽然看见裴寂念着念着,竟用镜光在空气中画出小婴儿的简笔画,一会儿是戴道冠的小天师,一会儿是举着镜子的小镜妖,逗得她直乐。
晚膳后,谢云澜要教清歌简单的安胎符,裴寂却非要教她镜中传音术,说这样能提前和胎儿对话。“看好了,集中精神想着小宝贝——”裴寂握着她的手按在镜面上,镜中忽然浮现出个模糊的光影,竟像是在回应她的心意。谢云澜看着这幕,忽然也软了心肠,取出枚刻着双鲤的玉哨:“这是谢家的胎音哨,能听见胎儿的心跳,你试试。”
清歌将玉哨贴在肚皮上,听见“咚咚”的心跳声,竟与自己的心跳格外合拍。裴寂和谢云澜也凑过来,两人的呼吸同时放轻,眼中满是敬畏与温柔。那一刻,清歌忽然觉得,这两个曾在上古禁术与镜中执念里挣扎的男人,此刻竟像最寻常的准父亲般,笨拙却又认真地爱着她和未出世的孩子。
深夜,清歌躺在星辰房,看着谢云澜在给摇篮缝制最后一道护心咒,裴寂则趴在地上给水晶摇篮打磨棱角。暖炉的火光映着两人的侧脸,竟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,在某个轮回里,她也曾见过这样的光景,只是那时的他们,还隔着生死与仇恨。如今,掌心的胎动,眼前的温柔,终于让她相信,有些劫数,终会化作绕指柔。
“清歌,你说小宝贝会先叫爹爹还是爹爹?”裴寂忽然抬头问道,眼中映着水晶摇篮的微光。谢云澜手中的针线顿了顿,耳尖却红得比炉火还要鲜艳。清歌笑着摇头,指尖抚过肚皮:“不管先叫谁,你们啊,都得学会好好相处。”话音未落,腹中又是轻轻一踢,像是小家伙在应和,惹得三人同时笑出声来,惊飞了窗外栖息的灵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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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晚,星辰房的星光格外璀璨,镜中雪鹿在窗外踏雪而过,天师府的结界泛着温柔的金光。清歌枕着谢云澜的手臂,握着裴寂的指尖,忽然觉得,所谓岁月静好,大抵就是如此——有两个傻子般的男人,为她把这世间的风雪都酿成了糖,而她腹中的小生命,正带着他们共同的期待,在爱里悄然生长。
卯时的星辰房飘着细雪,清歌是被鼻尖萦绕的檀香唤醒的。谢云澜正跪坐在床尾,膝头摊开本泛黄的《婴孩养护经》,指尖在书页上反复摩挲,眉头紧锁,活像在破解什么千古难题。裴寂则趴在她枕边,嘴里叼着根镜鳞磨成的银簪,正用镜光在帐顶投射出“如何换尿布”的动态图解,银簪在他指间转得飞快,差点戳到清歌鬓角。
“大清早的耍什么妖术。”谢云澜头也不抬,指尖掐了个定身咒,让裴寂的银簪悬在半空,“昨夜你偷学的《镜中育儿经》根本是错的,哪有给新生儿喂镜湖冰水的道理?”裴寂立刻吹胡子瞪眼:“老古董懂什么!镜中婴儿都是喝灵泉长大的,再说了——”他突然指着帐顶的镜光,“你看这换尿布的手法,比你抱着符纸死记硬背强多了吧?”
清歌被逗得直乐,伸手取下悬在半空的银簪:“好了好了,你们俩与其在这里斗嘴,不如亲自试试?”她指了指床头竹篮里的布偶娃娃,“就拿这个当小宝贝,谁换得又快又好,今晚便让谁陪我在镜中温泉房过夜。”两人对视一眼,立刻像被点燃的爆竹般蹦起来,谢云澜撸起袖口的架势像在做法事,裴寂则挽着袖子吹了声口哨,活脱脱要打擂台。
谢云澜小心翼翼地托起布偶,指尖捏着尿布边角,像在摆弄易碎的法器,耳尖却红得滴血:“婴孩肌肤娇嫩,需先用温毛巾擦拭……”话没说完,裴寂已经用镜光变出个会“哭闹”的灵偶,尿布上还特意弄了片水渍:“别磨叽了,实战才能出真章!”他手法倒是利落,可惜镜光尿布总不服帖,刚系好就滑落,急得他直抓头发。
清歌看着两人手忙脚乱的模样,忽然想起前世在人间见过的年轻父母,原来无论仙妖,面对新生儿时都会这般笨拙可爱。最后还是她亲自示范,谢云澜学得认真,裴寂却趁机在尿布上绣了朵镜中昙花:“这样小宝贝拉屎时就能看见美景啦!”谢云澜无奈叹气,却也在尿布边缘绣了圈迷你护心咒,说是能防邪祟近身。
早膳后,谢云澜说要带清歌去看望城中的稳婆,裴寂却突然变魔术般掏出面梳妆镜:“看什么凡人稳婆,我这镜中稳婆可是集结了七世接生经验,连胎位都能直接看透!”镜面映出个穿着绣镜纹围裙的老妇人,正对着清歌的肚子比手画脚,谢云澜却皱眉:“镜中术法虽妙,却不及真人问诊稳妥,还是去老字号的‘同仁堂’吧,他们的安胎药方最是对症。”
两人一路争到府门口,清歌忽然感觉腹中一阵翻涌,竟是孕吐发作。谢云澜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紫苏香囊,裴寂则手忙脚乱地召出镜中酸梅汤,两人一个揉太阳穴一个喂汤水,倒把清歌逗笑了:“你们呀,比我还紧张。”她忽然指着街角新开的点心铺,“先去买块芙蓉糕吧,我瞧着比孕吐更难治的,是你们俩的官司。”
在点心铺里,裴寂非要给未出世的孩子买整盒会发光的龙须糖,说吃了能看见镜中幻象;谢云澜则选了包炒米饼,说婴儿出牙时能磨牙。掌柜的看着这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美男子,悄悄对清歌说:“您家这两位相公,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,比戏文里的状元郎还俊俏。”清歌轻笑不语,任由两人把柜台快搬空了。
午后回府,谢云澜在书房研究婴儿服饰剪裁,裴寂却在花园里用镜光搭建“儿童游乐场”——悬浮的云朵秋千、会喷水的镜鱼滑梯,还有用星子串成的旋转风铃。“等小宝贝会走路了,就能在这儿玩啦!”他得意地拽着清歌参观,却没注意到谢云澜站在廊下,手里捧着本《婴孩安全须知》,正对着悬浮秋千摇头叹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