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许砚秋就从杂物间的破棉絮里钻出来。
他裹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摸黑从床底下掏出个铁盒——里面躺着把从废品站捡来的钝菜刀,刀刃豁了口,刀背还沾着锈。
"系统说《厨神手札·刀工入门》能领了,可不得趁热打铁?"他哈着白气搓手,把冻得发红的手指往嘴里呵了呵。
他搬来半块砖当菜墩,摸出个蔫巴巴的土豆,刀刃刚碰着土豆皮,手就抖了抖。
第一刀下去,土豆滚出半寸厚的月牙片。
许砚秋抿着嘴皱眉,想起《烹饪大全》里写"刀工如笔,心稳手才稳",又咬着牙切第二刀。
这次更糟,刀刃偏了两寸,差点削到大拇指。
他"嘶"地抽了口冷气,指甲盖大小的血珠冒出来,却没顾上擦,反而把土豆往菜墩上按得更紧
正念叨着"刀走直线腕子活",身后突然传来咳嗽声。
许砚秋吓了一跳,菜刀"当啷"掉在砖上。
回头看,傻柱系着蓝布围兜站在屋檐下,手里端着搪瓷缸,嘴角翘着:"小崽子挺勤快啊?
天没亮就偷练刀工?"
许砚秋手忙脚乱去捡刀,指腹的血蹭在土豆上:"师父,我我想早点儿学会切土豆丝,省得您嫌我笨。"
傻柱走过来蹲下身,捏起那片月牙状的土豆片看了看,突然笑出声:"行啊,知道偷师了。
昨儿我切土豆丝你在边上盯得眼珠子都直了,今儿就敢自己练?"他伸手把许砚秋的手拽过去,看了眼指头上的血珠,从兜里摸出块皱巴巴的创可贴:"记着,刀是厨子的命,不是跟自己较劲的家伙。"
许砚秋盯着创可贴愣神——这是他记事以来,头回有人给他处理伤口。
他喉结动了动,把"谢谢"咽回肚子里,弯腰捡起菜刀:"师父,我能行。"
"成,有股子狠劲。"傻柱拍了拍他后背,"赶紧收拾收拾,跟我去食堂。
今儿要备五十斤白菜,你先学剥蒜。"
红星轧钢厂食堂的后厨飘着股混着油腥的热气。
许砚秋系上傻柱给的旧围兜,蹲在木盆前剥蒜,眼睛却没闲着——傻柱正往炒锅里倒酱油,火苗"轰"地窜起来,肉块在油里翻得直响。
"师父,您这红烧肉要炖多久?"他剥蒜的手没停,眼睛盯着傻柱手里的锅铲。
"俩钟头。"傻柱头也不回,"怎么?你还会看火候?"
许砚秋把剥好的蒜瓣码成小塔:"我昨儿翻《烹饪大全》,说炖肉加片山楂,肉皮软得快。"他咽了口唾沫,"要不试试?"
傻柱动作顿了顿,回头盯着他看了三秒,突然抄起案板上的山楂干:"行,小崽子敢指点师父了。"他往锅里扔了两片,盖上锅盖时哼了声,"要是炖不烂,今儿你刷十口锅。"
四十分钟后,锅盖掀开的刹那,香气"轰"地涌出来。
许砚秋踮脚看,肉块裹着透亮的糖色,筷子轻轻一戳就陷进去。
傻柱夹起块肉吹了吹,咬下去时眼睛瞪得溜圆:"嘿!
还真软乎了!"他转头盯着许砚秋,围兜上沾着油星子,"你小子看的书挺杂啊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