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名老兵,嗓音同样嘶哑,高声指挥着。
那些赶车的民夫,早已吓得面无人色,魂飞魄散,如同筛糠般抖个不停。
但在老兵们凶狠如狼的目光和毫不留情的呵斥下,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,他们手忙脚乱地驱赶着同样受惊的犍牛,将一辆辆沉重的牛车向中心聚拢。
车轮碾过干燥的地面,发出沉闷压抑的声响。
呼吸之间,一个简陋却足够坚固的圆形车阵,便以中间那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为核心,迅速成型!
牛车在外,车上堆积的厚实麻袋,成了临时的胸墙。
堪堪挡住了大部分激射而来的箭矢。
叮叮当当!噗噗!
箭头撞击在坚韧的牛皮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更多的,则深深扎入厚实的麻袋,力道被瞬间消解,无力地坠落在地。
但惨叫声,依旧不可避免地响起。
几个躲闪不及的民夫,如同被割倒的麦子,瞬间倒地。
外围的两名老兵,也闷哼一声,肩头或大腿插着箭羽,鲜血瞬间洇湿了破旧的衣甲,染红脚下干燥的黄土。
“稳住!都他娘的给老子稳住!”
刀疤老兵怒吼着,手中那柄饱经风霜的朴刀,如同毒蛇出洞,精准地格挡开一支射向他面门的冷箭。
幸存的老兵们,紧紧依靠着牛车,组成第二道,也是最后一道防线。
他们手持长刀,眼神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冰,呼吸沉重粗壮,严阵以待。
如同怒海狂涛中,岿然不动的礁石!
准备迎接,即将到来的,更加狂暴的冲击!
那辆马车,被牢牢护卫在车阵最中心。
风雨飘摇中的孤岛。
万幸。
黑风寨的箭矢储备并不算多。
仅仅几轮稀疏却致命的箭雨过后,便难以为继,渐渐停了下来。
若是再来几轮饱和齐射,这个临时拼凑的车阵,恐怕真的要被射成筛子。
“他娘的!没箭了!”
一个土匪骂骂咧咧地扔掉了手中那张粗制滥造的破弓。
“老大!放火!烧死这帮缩头乌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