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当她修养了一个周,堪堪能够下床走动之后,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以后,终于明白了。
佘荣根本没有行动的打算。
她打算将自己当做替罪羊使,让事情在自己这里就结束!
罚俸,杖刑,闭门思过,这些都是不痛不痒的东西,何同光根本不在意。
可这意味着她的仕途就此终结,这辈子别说是继续往上爬,便是保住刑部侍郎的位置都需要拼尽全力。
何同光不甘心。
她必须报复回去,让易宁失去女帝信任的同时,为自己的仕途再次铺出一片坦途。
可易宁此人,别看表面铁面无私,如同一个按部就班的老顽固,可其实比任何老油条都滑不溜啾,简直是整个玉京最为谨慎的泥鳅,任谁都别想从她身上讨到好。
何同光将自己闭门在书房之内,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,发泄一通以后,于薄暮冥冥中推门而出,招来了自己的幕僚。
“听闻你最擅长的,便是模仿他人字迹?”
既然易宁身上没有突破口,那就从她身边的人开始。
何同光派人去了刑部司的库房,搬出了白若松的批注,让幕僚一个字一个字地模仿起来,同时利用特制的药水做旧,制成了毫无破绽的信件。
她冒着风险,违抗闭门思过的谕旨,进宫叩见女帝,递上了自己弹劾白若松的折子。
御书房内还是这样阴冷,那位心思难辨的帝王端坐在案几后头,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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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一瞬间,何同光汗毛直立。
很奇怪,女帝不发怒的时候,居然要比发怒的时候更为可怕。
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被摁在了狗头铡之上,离失去性命只有一步之遥。
但是最终,女帝只是合上折子放在了一侧,轻飘飘一句道:“朕知道了。”
何同光舒了一口气,缓缓退出御书房,乘着马车悠然回府。
路上,那位一直跟着的,擅长模仿字迹的幕僚目露担忧道:“如此拙劣的陷害,圣人当真能信么?”
何同光轻蔑地哼了一声:“重要的不是那封信是不是真的,也不是圣人会不会信,甚至不是她白若松究竟有没有谋反之心。”
幕僚不解:“小人愚钝,请大人明示,那重要的是什么?”
何同光很受用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,昂着头慢悠悠道:“重要的是,圣人到底会不会觉得白若松有所威胁。”
正所谓,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
果不其然,当日下午,白若松就被羽林卫扭送了大理寺,何同光也收到了撤销紧闭的口谕。
翌日一大早,她打扮得一丝不苟,光鲜亮丽地去了早朝,得了圣人赞誉,拿了赏赐红光满面地退了朝,以为自己今后的仕途将会蒸蒸日上,却被尚书令泼了一大盆冷水。
自下了早朝,佘荣的脸色就很不好看。
何同光被她一唤,一头雾水地进了尚书省的书房,随即便被迎面飞来的砚台磕破了额头。
早些时候女帝扔破的伤口刚结了痂,现下另一侧又是一副鲜血淋漓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