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权抬头望他,回答他道:“你唆使六千难民劫掠军粮,挑起军民冲突,当日闹出的两百条人命,我要问你来收!你让六千匪徒下山,散于山野,以为大军见山寨空了,在青州逗留一阵便会离开,这是你下的最烂的一步臭棋!你改称义军,便已是大周的反叛,我们吃着皇粮,替皇上剿匪平叛,天经地义。你若真在青州多行义事,我或许会心生不忍,考虑招安。只是你唯利是图,作恶多端,不仁不义,毫无善念。你多行诡道,但这世间,或许是邪不压正!”
“邪不压正?”
小白龙只觉得可笑,原来命运顺遂之人,竟都是这般天真。
他道:“这世间何来邪不压正?从来只有弱肉强食!今日你胜我败,又岂是因为你正我邪?不过是因为你强我弱罢了!”说完,他便拿出了怀间的鎏金短刀。
他这一生逍遥快活,无怨无悔。
此刻,却唯独后悔一件事。
早知今日,他要死于这柄短刀,那日他便不拿这短刀杀那市侩妓子了。
他一把将短刀插入脖颈,再用力拔出,血液喷涌,溅染了他洁白的长袍。金丹药效之下,他不觉得痛,血液不断流出,在这冬天里,竟有些暖暖的。
他躺在塔顶望着天空。
下雪了。
汪汐月自刎那一日,青州下了今年的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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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昱仁搜刮民脂民膏,汪伍、汪汐月在青州为非作歹,致使过往商人不敢过路,外地粮商也不敢进入,进一步恶化了青州百姓的处境。
他们不过是将本属于百姓的一切,还之于民罢了。
这阵子,怀青负责登记俘虏,重中之重便是找找其中有无负责山寨修建、修缮的工匠,结果还真找着了。
周权押着负责人及十几名工匠,带兵进入山寨,一步步拆除暗器,这才查抄了山寨,又抄出大量白银、粮食与兵器,押走了这些,便命人拆除了整座山寨。
回到军营,周权同支度使算了一笔账。
进入青州后,他们共发了三笔意外之财,因着这个,他们现在是要钱有钱,要粮有粮。这些钱粮,扣除军粮、赈灾粮,还能补贴青州财政,除此之外,恐怕还能再剩一笔。
周权准备年关前再开一次仓,好让大家过个好年。
他问周祈安:“孔若云,还有檀州商会那边有什么动静吗?”
这决定了他此次开仓,是要放银还是放粮。
周祈安也很焦急,回了句:“没什么动静……”
孔大哥二十多日前来信,说檀州商会会派人来青州打探米价。只是已经二十多日了,这些人哪怕骑乌龟,此刻也该到青州了,最近卫家米铺的伙计们却一致表示——除了“群演”,没什么人来。
而是在几日后,周祈安在营寨待得烦闷——卫吉、彦青已经启程回了长安,周权、怀青又忙着山寨善后事宜,每天见首不见尾,这阵子,便只有张一笛和葛文州两个小孩儿陪着他,他便带张一笛骑马进了雁息县,在留香阁吃了饭,而后在街市走了走。
他见州府官衙的地基刚挖了一半,但因土地冻结,已经暂时停工。但周权从颍州采买了大量木料,这阵子工地正忙着搬运木料。
而路过“卫家米铺”,却见米铺前来了一位身穿缎面棉袄的老爷。
那老爷站在米铺前拨着米缸里的米,又抓了一把拿到鼻前嗅了嗅,问伙计道:“这米是新米还是陈米?我看这米没什么米香,倒有一股淡淡的霉味,不像今年的新米。”
伙计道:“新米陈米掺着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