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张开眼时,身旁已经没有人了,明明做了一场噩梦,却没有想像中那麽难受。
是因为有人陪在我身边,用温柔的声音安抚我,还是因为他的怀抱太温暖,才让我睡得那麽安稳?
我转头看向床边地板,那条曾经套在我脚踝上的铁链还放在那边,直到这时,我才清醒过来,从床上爬起。
当我打开房门,熟悉的客厅迎接我,傅景站在餐桌旁,正将一盘热腾腾的松饼放在桌上。
他抬头看了我一眼:「我正准备叫你起床。」
他的语气与神情和平时无异,就好像昨晚他不在我身边,没有看到我的眼泪,也没有看到我的不堪。
我走过去,没多想就坐在餐桌前,而他也坐在我的身边,一切自然到我们这样的生活是稀松平常的事。
我的指尖摩挲着盘子的边缘,试探地开口:「昨晚……你怎麽会进来我的房间?」
我想找个机会多和他说些非日常的话题,好让他对我卸下防备。反正我的过去他大多已经知道,昨晚那副模样,也没什麽好再隐藏的了。
他拿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,「我回房间没多久,就听到你的哭声。」
我知道自己哭了,但没想到会哭出声,迟来的羞愧让我握紧了手中的叉子,「……对不起,吵到你了。」
他望着我,语气很轻,「不需要道歉。」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道:「你梦见什麽了?」
我没想到他会直接问我,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。
梦里的画面还残留在脑海里,那封信、那句「对不起」,还有我一边喊着妈妈一边哭的模样,就像是0的掀开我努力遮掩的情感。
我垂下眼回答:「……是小时候的事。」
我说的很小声,就怕一说出口,那份梦里的痛就会变成真的。
他没有再问,只是静静看着我,像是在等我愿意多讲一些。
我没抬头,「小时候我妈带我去游乐园玩,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了,这就是现在我借住在阿姨家的原因。」
我虽然说的很简短,但也不想再讲得更多了。
空气瞬间沉了下来,连盘中的松饼香气都变得黏腻。
傅景好像动了一下,但我没有看他。那是一段我不想碰的过去,但也不知道为什麽,现在的我却把它说了出来。
也许是我觉得他曾说过我的事情他都知道,所以这段往事他应该也有所了解吧。
「……为什麽这次愿意和我说了?」
他的语气有点像在自言自语,又像早就知道答案,我没听懂,只是抬头看他,他笑了一下,像是嘲讽自己。
「以後你不用再一个人承受了。」
「什麽意思?」
他没回答,只是伸手r0u了r0u我的头发,「等你吃饱後,我们出去走走吧。」
出去……?
我愣了一下,没想到出去的机会这麽快就来了。
傅景小心地替我装上相机的电池与记忆卡,动作熟练得像早就预演过无数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