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再多站一会儿,可理智却催促他赶紧离开,转身的那一刻,手机响了,他看了眼来电显示,按下了接听键,“这边没什么事,都处理好了,你那边呢?姥姥身体怎么样了?”
“昨天做了一次化疗,精神好多了。”沈寅疲倦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他周四当天就到了香港,然后急忙给外婆办理住院,预约做化疗,累死了。
“钱够用吗?过段时间我再给你拿点儿。”裴简骑上自己的电动车,还没插进钥匙。
“不用……”沈寅犹豫了一下,“我打这个电话是有个事儿要跟你说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还记得田文东吗?”沈寅说。
裴简愣了愣,田伟的叔叔,造成贺辞父母双亡的元凶之一,他怎么会不记得。
“我在香港元朗一个早集上看见他了,悄悄跟在他身后,看他进了一座山里,当时山路太复杂了,周围又没有别人,我怕贸然跟上去会引起他的注意就没跟进去。”沈寅除了长得好看之外,还有一个最大优点就是见人过目不忘。
“能确定位置吧?”裴简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。
“大概范围能确定,要是进去搜,肯定能把他搜出来。”沈寅坚定道。
“我明天到香港,到时候见了面再说。”裴简将电动车钥匙插进钥匙孔。
“好,那个……”沈寅欲言又止。
裴简知道他想问席容,“我到得及时,他受了轻伤,别太担心。”
“没有,没担心……”
他的话消散在风里,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
隔天,贺辞舅舅在上海的安保分公司的保镖抵达江城,开始暗中保护自家小少爷。
贺辞还派了几个人去暗中保护裴简的妈妈,怕这小子出去替人卖命的过程中被人偷家。
席容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也惊动了席家,原本于家只跟贺家不对付,现在把席家也惹毛了,席容慈爱的老父亲大发雷霆。
席家屹立商界百年,真玩阴狠,于家都不够他们喝一壶的。
席容受伤的第二天就受命回了北京,第三天办好所有手续彻底脱离江城,他爹放手让他去做,于是回北京之后,席容立刻开始动用各方势力对付远东,虽然不能把远东打垮,但是各种手段用下来,足够让他们在这段时间陷入经济低迷期,他还顺手在调查那个把他以五万买掉的沈寅。
一时之间,于家消停了不少。
贺辞也总算能喘口气了。
裴简不在他身边,他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学习上,成绩始终稳在年级第一。
两周过去了,教室窗外的柏树叶子绿了,松柏香沁人心脾。
阳光洒在摇曳的树影上,照出了风的样子。
车窗外掠过一道道陈旧的低矮建筑,长年失修的水泥路坑坑洼洼,驶过一片小城区,入眼是一片又一片绿油油的水稻田。
“停。”贺辞喊道。
车应声停下后,他打开车门下了车,站在田埂上眺望远方低矮的小山,再往前走个几十里路就进村子里了,里面可没有旅馆什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