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呃……”贺辞吓得腿一软,靠在墙上。
手机手电筒的光骤然亮起,贺辞眯起眼睛,逆光看向来人。
裴简出现在灯光后面,微弱的光照出眼底的冷漠和寒凉,宛若埋伏在暗处里的凶手,满脸狠厉。
“傻逼啊你,来的路都不记得……”裴简还准备再怼他两句,可看到贺辞眼中打转的眼泪,尖酸刻薄的话就说不出来了,“你怕黑?”
贺辞默默看着他,眼里噙着的绝望和委屈的泪水,沐浴过后的肌肤晶莹剔透,微张的红唇仿佛淬了血,脸倒是消肿了,就是嘴角仍旧通红一片。
裴简心下一滞,咽了下口水,不知道怎么安慰人,于是拽了拽贺辞领口的衣服,“就这样还想跟我混呢,去跟小姑娘一块儿玩吧。”
贺辞擦了下鼻子,把眼泪憋回去,抬手就想再把裴简揍一顿。
裴简凭空拽住他的手腕反手拧到身后,将贺辞压在墙上,脸紧紧贴着墙壁,他拼命挣扎,裴简就摁住他手腕里的一根骨头,他顿时就疼得龇牙咧嘴不敢乱动了。
一招制敌,并且裴简另一只手还全程拿着手机,中途还顺手把贺辞的另一只手也抓了过来,用一只手握住他两条手腕将他摁在墙上。
没来由的挫败和心惊让贺辞开始慌了。
第一次打架的时候裴简没用这一招是刻意陪他玩。
从一开始贺辞抬腿踹裴简的时候,这人就知道他有几斤几两了。
“刚洗完澡,我不想打,不知道你在闹什么,你是小姑娘吗?”裴简稍微松了松手,让贺辞的痛苦缓解一下。
“你放开我!”贺辞被年久失修直掉渣的水泥墙咯得脸生疼。
“咱俩把今天这事说清楚,你是不是有病?”裴简看着他的后脑勺,和露在灯光下的一截下颚线,“我好心好意回来找你,你他妈做这个样子给谁看。”
贺辞额头抵在墙上,安全感尽失的恐慌让他嚣张的气焰熄灭了,闷声闷气地说:“谁让你把我丢在哪儿……”
“啊?”裴简没听清。
“我说,谁让我丢下我一个人!这里那么黑,我都没有看清进来的路,你他妈转头就跑了,你……”贺辞越说越气,越说越委屈,鼻尖都开始泛红了。
裴简无语地撇撇嘴,“忘记你是傻逼了,真抱歉。”
贺辞气得眼前发黑。
裴简还没打算松手,盯着贺辞的侧脸继续问:“还打吗?”
指的是周五约架,贺辞垂下眼帘,咬着嘴唇不吭声。
“问你呢!”裴简收紧手上的力道。
贺辞嘶了一声,终于老实了,也不动弹了,瘪着嘴委屈道:“不打了。”
“你要是敢还手或者再犯贱,我真的会让你哭得很惨,”裴简倾身压近,平稳的呼吸洒在贺辞耳畔,锐利的眸子刀一样扫过他面庞每一寸,“不信就试试。”
贺辞闭上眼睛,艰难地把头转了过去。
裴简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,单手插兜,另一只手晃了下手机,“好好做你的脑残富二代,不该挤的圈子别挤。”
漆黑的巷子里,裴简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,贺辞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,谁也没说话。
经此一遭,贺辞老实了两天。
同样老实的还有孙柯。
那天他那本该上夜班的老爸听见他在学校打了人,连夜飞奔回家把儿子揍了一顿,第二天去学校拉着孙柯给贺辞道歉,孙柯表面道歉道得真诚,可贺辞能明显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杀人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