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一手揪住他的衣领,抡起拳头,女人死命阻拦,拽住丈夫的双手想把他推开。
“他知道错了,我们就原谅他这一次。”
女人拼命哀求,不慎瞥到脚下的照片,惶恐移开眼睛:
“他才十四岁,你看……照片上完全没有手术痕迹,从医学角度堪称完美,他完全继承超越了我们的天赋。”
“你疯了吗?有才无德,天赋超群又有什么用?这个儿子——睚眦必报,草菅人命。”
男人痛苦地深吸一口气,指着他:
“世界不缺天才,到处都有聪明的孩子,但是明森,他对生命没有敬畏,以死亡为乐,才华只是助他杀戮的工具。”
“原谅他,以后他会为阎绝效力。”
“这更应该警惕。”
夫妻争执中,他撑起身体坐在地上定定看着父亲的脸,那张愤怒过、和蔼过、严厉过、大笑过的脸。
时光流逝,场景轮换,那张闪过各种表情、渐生皱纹的脸猛地定格,双眼紧闭冰冷惨白,周围摆放着一圈白花,哀乐的背景声中,啜泣不绝。
“你爸怎么突然就……”
突闻噩耗的母亲接受不了事实,而他站在棺木旁,看着父亲的脸。父亲的脸上再也没有任何表情了。
乍然陷入回忆,陈明森胸口隐隐作疼。
“求人帮忙至少要说个‘请’。”
手指恶意地按下去,个个尖锐的藤刺扎进他血肉。
“你完蛋了,猪头。”
女孩幸灾乐祸的脸浮现在眼前,一脚踹在他心口,踩着藤条上恶意碾轧。她走后,他拔出那些藤刺,带出粘糊糊的血丝。
第二个,敢踹他心口的人,一个微不足道的实验体。
勾起了不好的回忆,被当成死狗一样狂踹的恶心感,陈明森想起那张脸,她在笑,她快意无比。
这个贱人。
墙顶的灯管接触不良,忽明忽暗,陈明森大步走向出口,傍晚时分,夕阳比血色更浓郁。
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锡霍特人抄着武器包围过来,陈明森冷漠地看着。
四十九号的脸又闪过眼前,幸灾乐祸,小人得志。
竟然敢踹他。
这个贱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