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是在那瞬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小满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。她仔细瞄着江烆的神情。实在怕他被自己再出口的什么话激得又昏死过去。
先前……义兄总是撑得那样自然,伪装得那样好,从不示弱,也不许她查探打听。
所以她从来都不知,他的身体竟已差劲到了如此境地。
但江烆这会儿的语气却异乎寻常地和缓。
他望着小满,用先前每一次哄她的轻柔语气,道:“好,小满。你要走,我不拦你,但走之前,让我瞧一眼……你的那机缘吧。”
小满不舍的情绪又在这瞬冒了出来,她呜咽着又叫了句义兄,伸手,将那天赐的机缘递到了江烆手中。
江烆的目光里也满是眷恋。他望着延年,望着他冷厉锋刃上折射出的,自己神色的倒影,只觉得无比熟悉。
这天下没人比他更懂延年,也没人比他更知悉延年的弱点。
哪怕他已有十年不曾驱使过这柄佩剑。
也不再有从前的功法能力。
可仅凭他对延年的熟悉,要折了它,纵使没半分灵力,也是轻而易举。
先前从来都只是他舍不得而已。但事到如今,若是不想牵连拖累了小满,便由不得他再如此矫情地舍不得。
小满,你恨我吧。
动手之前,江烆惨然地笑了笑。
笑过之后,他当着小满的面,骤然将那握在剑柄处的手腕一转,猛然,刺向自己肋间。
“噗呲”一声,鲜血飞溅。
而江烆却浑然不觉那痛楚似的,只用自己肋骨卡住“延年”最脆弱位置,侧身一压。
“喀嚓”轻响,就断它了剑尖。
“啊——!!为什么!为什么……”小满哭叫着,扑上来,却还是从他手里夺去了“延年”。
那留了小半截剑刃在江烆体内的延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