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结滚了滚,似是犹豫片刻,才哑声道:“听闻……他后来过得很好、很好……”
余桓“哦”了声,长舒一口气。
……这话也就余桓能信了去。
反正我是丁点儿没信。
等这一场闲谈到了尽头,再送走英栀与余桓,我又问:“那孩子后来究竟如何了?”
申时衍大抵没料到我还关心着这个话题。
他怔然,片刻,才问:“你想听哪个版本?”
“自然是实情。”我不假思索地答他。
然而申时衍却又在此时卖起关子。
他不答反问:“为何要问?”
我叫他问得一愣,想了想,答:“许是……我有些怜悯他,觉得他值得同情。”
“你待这般……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都能有几分关切、几分怜惜。哈……”申时衍分明在笑,眼底却是一股莫名的悲戚。
“他又没得罪我。”他莫名其妙又哀怨起来,我顿时耐心全无,又没好气道,“爱说不说!”
“他……过得不好、很不好。他染了魔修的体质,也带了禁术反噬的咒印,注定会厄运缠身。所以……人人都躲他,疏远他,却又想……利用他。”
申时衍静静地答,话语间,是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与哀戚。
可我却还没听到结局。
于是我又问:“再后来呢?”
“没有再后来。”申时衍低头一叹,话锋一转,问,“祁烟,那你要不要听我的过去?”
我说不要,但申时衍却又自顾自地讲了下去。
他说:“我同他很像的。也有个入魔的父亲,短寿的凡人母亲,而后……”
“你编故事的时候就不能挑点新鲜元素用?”我一听这几个熟悉的人物组合,便觉得好笑,“就算我经脉尽断后记忆极差,你也好歹等个几日,等我忘得干净些再来说呢。”
“我一直都想说的。”他嗫嚅着,唇瓣抖了抖,解释苍白无力。
“首先,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过去;其次,我对你的故事没兴趣。”
我扭头就走。
迈出两步却忽然转身回来,又直白对着他道:“险些忘了,还有最后一点。”
而后,在他投来的破碎目光中,我极残忍地又道:“我、恨、你。”
一字一顿,语气凌厉。
想来对他而言,与凌迟无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