汽车摇摇晃晃,终于抵达省城汽车站。
林卫东几乎是弹跳着冲下车,顾不上活动早已僵硬的四肢,目标明确——友谊批发市场!
人潮汹涌,南腔北调的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、自行车的叮铃声,汇成一股喧嚣的洪流。
林卫东深吸一口气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。
普通的针头线脑,他直接略过。
他的目标,是那些能让县城供销社女职工眼前一亮,甚至愿意掏空口袋的“时髦货”!
“老板,这个发卡怎么拿货?”
他拿起一个塑料发卡,上面镶嵌着几颗在阳光下闪着廉价光芒的玻璃“水钻”。
这玩意儿,在后世看来土得掉渣。
但林卫东的记忆清晰无比:最多两年,一部火遍大江南北的港剧里,女主角就戴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发卡!到时候,这玩意儿就是潮流的风向标!
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,眼皮耷拉着,透着一股懒洋洋的精明。
“一块五一个,五十个起拿。”
“贵了。”林卫东摇摇头,放下水钻发卡,顺手拿起旁边一个带着蝴蝶结的布艺头花,“这个呢?还有这种带绒的,怎么说?”
他记得很清楚,这种带短短绒毛的头花,因为材质在当时看来相对“高级”,正是赵科长那种追求“档次感”的单位福利品所需要的。
“头花八毛,带绒的一块!这可是刚从南方过来的新款!”摊主特意强调。
林卫东心中快速盘算。
必须要有“水钻发卡”这种未来爆款作为“尖兵”产品,吸引眼球。
也要有“带绒头花”这种符合当下需求的“硬通货”。
更要有走量的基础款。
“老板,我是给单位搞福利的,量不小,以后说不定常来。”他语气诚恳,目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,这是前世在无数谈判桌上磨炼出的气场,“水钻的,我要三十个,一块二。”
“蝴蝶结头花,五十个,六毛五。”
“带绒的,五十个,八毛五。”
“旁边那几种普通的彩色发绳,给我掺开了,凑一百条,一毛八一条,颜色要鲜亮点。”
他语速极快,条理清晰,报出的价格恰好卡在对方的心理底线上。
“行不行?行,我现在就点货,给钱!”